安平顾不上盐城县盐场的事,带着甲团、丙团、戊团转道西北,在射阳湖畔与楚州借来的一府兵马对峙。
戊团校尉拔略胡看了眼对面的旗帜,如释重负:“不是神策军,是海州兵马。”
拔略胡的神态,能够说明地方上的兵马跟神策军是两个档次,顺带着黑了一把海州军。
海州在楚州北面,隶属河南道,还算是朝廷直接控制区域,一般情况下,是不肯出兵楚州的。
不知道楚州加了多少钱,海州才肯让一千步兵南下阻拦义军。
唇亡齿寒?
想多了,在这个秩序渐渐混乱的时代,谁也不能保证,屁股下的位置还能坐多久。
“都尉,丙团请求出战!”
安薪跃跃欲试。
安平深知安薪的武艺不算太出众,但鬼主意格外多,也就同意他出战了。
“义军丙团校尉安薪,前来会一会各路英雄!”
安薪执漆枪,坐马上耀武扬威。
身后的丙团兵马执长枪、盾牌、长弓,为安薪充当坚强后盾。
虽然丙团士气昂扬,操练不足的缺陷却一目了然,动作到位了却带着些许干涩,还需要时间磨练。
西北面的海州军中,同样杀出一团人马,一员小将意气风发地执漆枪前指:“海州校尉苍飞虎特来平乱!反贼受死!”
安薪勃然大怒,打马挥枪疾刺苍飞虎。
年轻气盛的苍飞虎策马迎上,漆枪如猛虎出柙,震开安薪的漆枪,顺便枪挑安薪咽喉。
安薪一个鞍里藏身,漆枪凶狠地刺向苍飞虎大腚,惊得苍飞虎赶紧回枪格挡。
这就是野路子的习性,安薪习惯了对羞羞处下手,只要能取胜,别人爱怎么嘲笑都随便。
这是生死相搏,又不是比武招亲。
几番交锋,苍飞虎胜在武艺扎实,安薪胜在层出不穷的怪招,双方竟然不相上下。
安薪收枪,策马回阵:“苍飞虎,我肚子饿了,待用过膳再打!”
苍飞虎大声回应:“好!个人武艺相当,下一场斗阵!”
安薪回到安平身边,安平微微摇头:“看吧,不会有那么多傻瓜追击过来。打仗呐,取巧固然重要,真本事也必不可少。”
等苍飞虎适应了安薪的怪招,就是安薪落败之时。
安薪讪笑。
他在阵中准备了一些花招侍候苍飞虎,问题人家不上当,那也没辙。
拔略胡叹息:“那苍飞虎是海州少有的慎重人物,当初是队正,山贼引他入埋伏,他却怎么也不肯入内。”
这样的人物,在海州应该混不出头。
太慎重了,容易错失良机。
拔略胡嘿嘿一笑:“海州都尉是他亲娘舅,能不出头么?”
安平想痛斥一声裙带关系,看看安薪,将要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老鸹别嫌猪背黑,谁不是任人唯亲?
安薪并没有单独掌军的资历,安平还不是让他执掌丙团了?
因为,别人执掌丙团,安薪不放心!
拔略胡出阵,率戊团跟海州的一个步兵团对垒,兵箭如雨、木枪如林,每前进一步都是踏着血与尸体。
代价是伤亡比例太大,不过一个照面,双方各自损伤五十余人。
安平目测,戊团稍稍吃亏。
新编的戊团,在操练上终究有些欠缺,有那么大伤亡还不崩溃,有成为强军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