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就算泗州、海州之流不给楚州添麻烦,义军整顿完成,早晚也要扩张的。
天下的地盘数量有限,三百多个州、府,在丰朝已经衰弱的情形下,自然会相互兼并。
安平动不了庞大的扬州,难道还收拾不了泗州么?
“己团已经悄然驻扎到淮阴城周围,刁长谋自然会派人跟你联系。”
“尧鹰再犯境,你们两团设计围歼。嗯,刁长谋只是来配合你,这一头还是以你为主。”
安平也足了支持,让刁长谋出动赚一点功劳,刁得意那头还是需要哄一下的。
让刁小三在山阳集市口飘摇,刁得意的颜面多少受损,得给一点体面补偿才行。
安薪动不了,丙团现在已经固定在山阳城外一角,好几家鞭炮匠人被征召进去研制火药的威力提升。
现今的火药,除了响动能吓人之外,没有太大的威力,惆怅。
拔略胡大喜。
尧鹰打仗的本事最多跟拔略胡相当,有己团助拳,拔略胡自信能打得尧鹰屁滚尿流。
“跟随义军来到楚州的家眷,安置了一部分到淮阴县,却频频与本县庶民冲突,抢地、抢水、抢肥。”
拔略胡略略提了一嘴。
这事很难断个是非曲直。
外来人口要在淮阴县立足,本县庶民要维护自己的权益,再加上风俗、口音等差异,摩擦在所难免。
好在,争斗双方都控制了规模,更没有持器械殴斗,最多饱以老拳,薅头发、打落牙齿就是最大的伤害了。
依律,薅头发、落齿都应当由县衙杖责甚至是徒刑,可硬梆梆照律法判决,双方的矛盾会更加尖锐化。
县衙、里正、村正都只能尽量劝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奈何没几个人领情。
别的好说,土地是农夫的命根子,要他们让给移民,绝不可能!
哪怕是他们平常嫌弃的薄田,宁可闲置也不愿让移民动,问就是“凭什么”?
啧,还真是个问题啊!
“你有办法吗?”安平看向拔略胡。
“小校倒是有个办法,就是看使君愿不愿意了。”拔略胡嘿嘿一笑。
淮阴县的矿产中,碱灰占据了不小的比重。
碱灰,后来有个洋名叫苏打,去污、用于食品,也算是一个产业。
碱灰这东西,可以草木烧制,也可以直接挖碱矿,还不用跟当地庶民争地,顺带盘活楚州大量的碱矿。
销路?
不用愁的,按照山巨野的说法,只要楚州有产出,扬州就敢包销。
只要是矿产,收益都不会太低,比起脸朝黄土背朝天种庄稼可强了不少。
“拔略校尉脑子好使啊!不错,你跟淮阴令协商一下,让移民采碱灰,采到的碱灰由司户参军负责销路。”
“另外,告诫本县庶民,移民不跟他们争地了,他们也别眼红人家挖矿。”
“义军的刀锋不愿挥向庶民,也不代表可以纵容他们无底线胡闹。”
没有强力的警告,摩擦还得继续,跟庶民是否纯朴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