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作恶,县令附郭。
山阳令漆好古头痛着呢。
义军进山阳城,有漆好古与山阳县衙官吏献城之功,所以县衙官吏被清算的不多,伤残义军兵丁转职入县衙的人也不多。
总的来说,品官几乎都留任了,流外官也没换几个。
问题在于,司仓参军幸湖下发的符文,要求核实衣食不周的庶民数量,不许出现一例假冒,违者罚没县衙一个月的用度。
义军转职的县尉冉彪建议:“明府,州衙的符文不可慢待,虽说出自司仓参军的提议,背后却有使君作主。”
漆好古苦笑:“本官知道,可一些如六曹佐、主簿之类的官员旁支亲属口口声声赤贫,历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至于县令、县丞、县尉,一般来说,本州人士不得任这几个官职,也就跟县内庶民没有瓜葛了。
可是,县衙做事,还得倚仗主簿、六曹佐等官员,所以从来没法较真。
冉彪笑了:“明府还不了解使君,虽然他不会苛待僚属,却很在意僚属有没有尽力。”
漆好古这个山阳令本来就不是义军嫡系,再不尽心尽力,虽然安平不至于要他脑袋,革职是轻而易举的。
毕竟,丰朝对安平没有任何约束力。
漆好古叹息一声,将州衙的符文出示,让相关人员照做,并表示自己会回访核实。
看看主簿与司仓佐不以为然的姿态,漆好古知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好在,录事已经明确记录下漆好古的安排,责任划分得清清楚楚,将来安平问责,漆好古可以免除部分责任。
录事记录的文牒,漆好古让他誊抄了一份,附着文牒上报到州衙。
“明府,刺史娘子在山阳县征召健妇,要自成一团。”
录事史的禀告,让漆好古脑壳痛。
税赋什么的,都是按丁男女来收取,秋剑眉再抽走一批人,山阳县的税赋可就更难办了。
可是,秋剑眉代表了刺史,不是漆好古能阻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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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衙,公堂。
安平再次升堂,审理的却是山阳城游侠儿殴斗一案。
这个等级的案子,本来应该由山阳县审理,偏偏县衙对这些游侠儿也没有太好的处理办法。
徒刑吧,不至于;
杖刑吧,一个个皮糙肉厚的,不是蓄意往死里打,他们根本不怕。
几名鼻青脸肿的游侠儿,衣领内描龙画凤,刺青稀奇古怪,连楚州的风景都出现了。
一些“文雅”的游侠儿,身上刺的还是前人诗句。
刺青是古越国流传下来的习俗,并不只有游侠儿才会往身上刺。
据说,最早的刺青,目的是为了吓唬那些狼虫虎豹、病魔。
“说吧,你们为什么被捉?”安平一拍惊堂木。
一名身上刺了葫芦藤的游侠儿跪直了:“启禀使君,我辈游侠儿欲效仿义军征战,切磋武艺时没控制好分寸,惊动衙门,罪过罪过。”
司法参军敬昂冷笑:“抡着羊腿骨切磋武艺?你郭解衣自己信了,所以天下人都得信?”
安平一拍惊堂木:“抡羊腿骨殴斗,那也是械斗,当杖二百!”
郭解衣沮丧地低头,为自己没能说服刺史而懊恼。
“杜妙人,你在背上刺毗沙门天王,袒背到商铺索要钱财,可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