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视线中快速接近,他正想做出反应,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剑已指在他的胸膛心脏部位。
这一剑没有刺下去,可任谁也看得出若这一剑刺下去,那人必死无疑。任谁也看出,这次豪赌陈安大获全胜。
独孤方、苏少英长大嘴巴,他们还没有来得及从接二连三的突变中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他们才发现胜负已分。
两人赶紧从楼上跃到大堂,阻止陈安杀那人,那人不是他们的敌人,而且也是杀不得的。
就在他们落在大堂时,寒光一闪,长剑回鞘。
陈安对他道:“你好像输了。”
那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非常痛快道:“没有好像,就是输了。”
陈安赞赏道:“你很不错,至少敢于认输,这世上敢认输的人实在不多。”
那人道:“我其实不该输的。”
陈安道:“你的确可以不输。”
那人道:“我没有发现你闪避我攻势的时候已发出了一道剑风,更想不到你对剑的控制如此了得,这道剑风居然将我用掌风打开的大门再一次合上。”
陈安道:“其实即便你发现了,也没有用。”
那人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点头道:“是的,我的身体已跃了出去,这个时候做任何动作都为时已晚,除非第一时间发现你打出的剑风时应变,否则无论如何都会被你的剑追上。”
陈安道:“是这样的,你不够冷静,如果你足够冷静,你能赢下这场赌局。”
那人笑了笑道:“其实不是我不够冷静,而是你足够冷静。”
陈安笑笑,没有说话。
那人道:“任何人到了即将取胜的情况下,内心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激动,甚至急于求成,以至于忽视一些事情!任何人到了即将失败的情况下,内心或多或少有些急躁,甚至于做出不可理喻的错事。我是正常人,有正常人的毛病。可你却没有正常人的毛病。”
他叹息道:“你居然将一切都算计好了,客栈的环境、甚至于我的反应也都算计的一清二楚。我很少佩服人,但却不得不佩服你,我输的心服口服。”
他一向很少对人服气,但对陈安真正服气了。
陈安道:“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没有提起刚才的豪赌,好似那只不过是个小插曲。
那人道:“我可不可以先问你一个问题。”
陈安道:“你问。”
那人道:“那一剑你为什么不刺下去,你若刺下去,我必然死在你的剑下。”
陈安平静道:“我不必刺下去。”
“哦?”
“我早就知道鱼没有毒,酒也没有毒。”陈安开口道,“你既然没有下毒害我,我又为什么要杀你呢?”
那人瞪大眼睛看着他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
陈安打断了他,淡淡道:“因为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奇,很想找个借口找我的麻烦,而我也对你也很好奇,既然大家目的一致,我自然也可以装作要杀你。”
那人哭笑不得,陈安居然是这么想的,他实在想不到。
后方,独孤方、苏少英也惊讶极了,他们也有些哭笑不得,原本觉得自己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却发现自己其实也醉了。
陈安道:“你是不是问完了?”
那人想了想,道:“可不可以再让我问一个?”
陈安道:‘你问。’
那人道:“如果你输了,你真会任由我驱使?”
苏少英、独孤方也很好奇。
陈安淡淡道:“第一,我不认为我会输,第二,如果输了我会当做没有说过这种话,当然也不会任由你驱使。”
那人、苏少英、独孤方有种晕倒的冲动。
他们谁也想不到陈安一开始就决定输了耍无赖,他们本以为陈安是那种言必行,行必果,正儿八经的人,现在才发现自己错了——这个年轻人比任何人都要懂得变通。
那人叹了口气道:“难怪你一点也不紧张,你根本不必紧张。”
这也是苏少英、独孤方想说的话——一个人既然不将赌局当做赌局,自然也不必紧张。
陈安笑笑,没有解释。纵然这是一场生死搏杀,他也不会紧张。
陈安道:“是不是该我问了?”
那人道:“你问。”
陈安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痛快道:“司空摘星,一个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