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军主帐内。
乌蛰将一张信纸放在灯芯上烧着。
短短的火舌席卷纸张,很快就将信纸上的内容吞没,烧成灰烬。
乌蛰拿出雪白的帕子擦了擦手,“那边来了消息,今夜就开始行动。”
乌翔大笑两声,“这一天终于到了!”
“大哥,你说大庆那帮孬种今夜会不会跪在地上哭求咱们饶了他们的狗命?”
乌蛰斜睨他一眼,“不可掉以轻心。这几日你也见到了,大庆的火药确实厉害得很。”
“切。”乌翔满不在乎,“这两日他们都没怎么使用火药了,必定是消耗完了,到了穷途末路之时。只待我军一举拿下芬州!”
“乌雨也在等着咱们呢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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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万籁俱静。
街道上门窗紧闭、无一行人,尽显萧条。
芬州城西南角,一处宅院内。
萧运城与一戴着面具的男子相对而坐。
门外响起一道低音。
“殿下,一切已准备就绪!”
萧运城嘴角勾起一抹佞笑,“传令,开始行动!”
门外人应声:“是!”
待外边的人走后,面具男往桌上的两个杯子里都斟满了酒,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看向对面人,“三皇子,大事将成,敬您一杯。”
萧运城单手执起酒杯,轻轻与他碰了一下。
只是饮酒时眼睛却瞥向了面具男的袖口处,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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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州城外,蔚国的军队已整装待发。
“将军!我军十万铁骑,加上在两边山上埋伏的,如今还余七万!”
“骑兵已整顿完毕,随时准备进攻,只待将军一声令下!”
乌蛰坐在马上,一脸倨傲,“不急,再等等。”
乌蛰有耐心,可乌翔却坐不住了。
“大哥,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不是说好了夜里大开城门吗?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乌蛰扫了他一眼,“急什么。”
乌翔更急了,“大哥!我是怕出意外啊!若是他被发现了开不了城门,咱们今夜还进不进去了?”
“蠢货。”这次乌蛰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若是那人当真被捉住,这芬州城又怎会如此安静?”
“大哥,你是说......他已经成功让那帮孬种都喝下蒙汗药了?”乌翔脸色变得很快,瞬间大喜,“那岂不是马上就要开城门了!”
话音刚落,城墙下沉重的玄铁大门便被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乌蛰嘴唇轻扬,“万副将,进!”
“得令!”
万崇骑在马上,拔剑指天,扬声道:“我蔚国的勇士们!随本将一起,直捣敌营!”
“是!”
“冲啊!”
一大队铁骑跟在万崇身后,径直朝城门奔去!
乌翔见状,直接热血沸腾地拔除腰间佩剑,“大哥!我也要进去!”
“想死,就进。”
乌蛰嗓音淡淡的的,没有半点起伏,却如凉水兜头而下,将乌翔那点战意浇得透透的。
“大、大哥,您这是何意?如今这局面还不明显?咱们不是稳赢吗?”
乌蛰紧紧盯着前方骑兵的背影,“你又怎知,这不是大庆的陷阱?”
“这......”
“大哥是说,那萧运城极有可能是戏弄咱们,把咱们骗进去杀?”乌翔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可是,可是此前他确实配合我们大伤了大庆军队的元气......”
“我的好弟弟,做人,尤其是做领头人,自然得精明一些。”乌蛰眼底没有任何情绪,“什么事情都冲在前面,自是会如三弟一般,成为敌军的阶下囚。”
“让万崇先带队兵马进去探探路,就算萧运城当真是在戏耍我们,也不过浪费了些人命而已。”
“届时,本将军也不会再顾及与他的盟约,必在今夜,踏平芬州!”
乌翔瞳孔紧缩。
虽说他乌家行事向来狠辣,可大哥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将士们当作实验品......
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会......
想到这儿,乌翔吞了口唾沫,偷偷瞥了乌蛰一眼,不停地催眠自己。
乌蛰是他大哥!亲大哥!
不会这样对他的,不会的,不会的......
这厢,万崇带着一队人马大刺刺地直接冲进敞开着的大门!
芬州城墙极厚,城门也分为外门和内门。
万崇纵马在最前头,一进到两扇门的中间便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拉了拉缰绳放慢速度。
旁边的一名小将吞了口唾沫,“万将军,这,这城内会不会过于安静了?”
万崇眉眼间布满了疑惑,“将军说大庆的士兵都被下了蒙汗药,睡得很沉,城内安静并无异样。”
“只是缘何未见到那开门的人......”
话还没说完,万崇就听见了身后外门重重关上的声音,紧接着,许多亮着火星的东西被扔进了隧道,眼前的内门也迅速合上了!
万崇立刻摆出作战姿势,“全体警戒!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