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九千岁三字,魏忠贤当即大怒,起身指着田尔耕鼻子骂道:“说了不要叫我九千岁!说了多少遍了!陛下是万岁!我九千岁,陛下听了怎么想?你是想要陛下要了洒家的头吗?”
他边说边看了四周一眼,瞧见四周确实无人后,才松了口气,情绪稍稍好转,坐了下来。
被怒斥的田尔耕脸色通红,支支吾吾着不知所已,没想到一句无心之言,会引来魏公公这么大的怒火。
许显纯作为田尔耕的好友和同事,见他尴尬,和稀泥道:“哎,田大人也是有口无心,来,田大人快向魏公公赔罪。”
田尔耕连连向魏忠贤告罪,这才让魏忠贤的气消了。
魏忠贤也没在追究,晋商这事还得靠他们配合,否则自己是做不成的,他们不知道自己有旨意,心里有顾虑是正常的。
自己得打消他们的顾虑,否则束手束脚,不敢放开了干,影响了陛下大事就不妙了,想到这,他决定给二人交底:“洒家手中有陛下明旨,内阁也已批准,此事由我便宜行事,无论涉及何人,都一窥到底。”
说着说着,他面色凶狠,冷声道:“哪怕是国朝勋贵,宗室藩王,凡有私通建奴者!皆可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闻言,田尔耕和许显纯都点了点头,他们从京城来大同时,也得了陛下口谕,全力配合魏忠贤,望他二人戴罪立功,否则数罪并罚!现在听说魏忠贤手上有明诏,心中再无顾忌。
“既如此等京城和大名府的兵马到了,便将这些通敌叛国之辈,一网打尽!”许显纯阴然道,他生性残忍,善于搞毒刑拷打,在刑讯逼供上非常有一套,这次一定要大展身手,让陛下看看自己的本事。
“领兵的是何人?可信否?”田尔耕有些担心,大同总兵和大同巡抚近在咫尺,他们都不敢告知,怕走漏了消息,来的人要是不可信,那就前功尽弃了。
魏忠贤听了也有些担忧,想了一阵摇头道:“应该不会,京师的派出的兵马是孙应元统率,此人乃是御马监直属四卫指挥使之一,不用怀疑。”
可接下来他又有些迟疑:“大名府来的兵马.....据说是个叫卢象升的文官领兵。”
卢象升?没听说过啊?可信吗?三人内心都冒出了同样的疑问,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信也得信,既然是陛下派来的,应该可靠。
这时一名着便服的人匆匆来报:“公公,京师和大名府来的兵马已在城外三十里处候命。”
“好!”魏忠贤闻言,一拍茶桌,眼中精光乍现,好啊,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收网了。
他当即下令:“许显纯你这就出城去,今夜子时,带一支人马抄了城外的仓库,再让他们封锁大同各门,严禁任何人出入,从东门入城,将这群宵小之辈全都抓起来!”
“是。”许显纯起身,应声答道。
魏忠贤再对田尔耕说道:“子时一到,你率入城的兵马,包围城中各家府邸,店铺!勿要叫一人走脱!”
“遵命!”田尔耕俯首领命。
“那魏公公你呢?”田尔耕忍不住问道。
闻言,魏忠贤诡谲一笑,用他那尖细的嗓音笑道:“自然是牵制住这大同城的巡抚和总兵了。”
“当然,也要去见一见代王殿下。”最后几声已细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