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古城开放,因为疫情的原因,大家出来玩也都在本市,不像以前旅游,天南海北那么方便,这样本市的景点人流量反而更大了,
到了这片区域,这一切又变得熟悉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回过这里,城市发展的很快,唯独这里保存尚好,c中早已经迁移,但d中仍在,
妻女到了古城门口先下车,我去附近找地方停好车,一个人往古城方向走,
经过d中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学校还是一点没有变,和二十年前一样,只是周围的一切都变了,连东边原先通向c中的一段很经典的旧式柏油路,如今也已经变成了宽敞的城市主干道,车水马龙,
看着d中的大门,内心百感交集,一眨眼二十年过去,而曾经的过往,仍历历在目,
那些人,我们都很久很久没有再见了,
来不及多想,妻女还在古城门口等我,我一路小跑过去,
古城如今旧貌换新颜,俨然新兴的特色商业区,是清明上河图的风格,店铺鳞次栉比,热闹异常,
然而我的心境,却百感交集,只有青石路还在,如今的房子虽然看着古朴,其实都是新建的,和那时候完全不一样,
20年前,这里是什么样子呢,那是真正的老城区,条件好的家庭都已经陆续搬走,只留下很多老人和暂时无法离开的人,但因为两座高中集中在这里,过道是很多学生从车站下车之后,去学校的近路,很多人从这里抄小道往学校赶,
虽然在这里也只生活了短短一年,然而现在想起,依然历历在目,
老城区那时候很破,都是低矮的老房子,路的两边是那种老旧的二层木楼,是那种真正的旧式木楼,里面是真有住家的,
老城区内部的主干道也很窄,只有两米多的宽度,骑上自行车都会让人觉得道路被占满了,这种路只适合步行,
我们俩租住的房间,是在两条青石路的交叉处,是L型的拐弯处,穿过一扇破旧的拱门,是一个弄堂样的结构,一层住了三户本地人家,二层住了两户,我们是其中一户,另外一户人家总是深夜进出,我们几乎没有打过照面,
上楼梯得小心,踩上去嘎吱嘎吱响,二楼的地面是真正的木质地板,是纯木头的,踩起来明显晃动。感觉动静大一点,房子会不会就塌了,
只是图它便宜,一个月房租才90元,我们每人45元,没有厕所,每天早晨,得轮流下楼去远处的厕所倒马桶,
二楼东边我们租住的这间小屋是长方形,约有20平方,一进门就是一张八仙桌,紧挨着的是属于猫子的老式办公桌,
往里面一点是我们二人的单人床并拢在一起,我的桌子在床头,南北东各有一扇窗户大小不等,
他的女朋友眷过来的时候,带来了一只风铃,挂在东边的窗户上,每天清晨,清脆的在风中摇曳,
那时候我们家境贫寒,生活费紧紧巴巴,按照父母的预计应该是够用的,实际上根本不够用,那只是父母臆想的理想状态罢了,好像一个人除了吃饭,就没有其他任何开支了一样,
我们都带了大米过来,每天晚上用电饭锅一起做饭,在卤菜店买四分之一的卤鸭或者凉菜,有时候随便蒸一点香肠咸肉什么的,
他妈妈有时候给他周末带过来的杂酱是我们难得的伙食改善,杂粮里面有大虾米,红辣椒,黄豆和干子和酱,是那时最喜欢吃的食物了,
其实吃的真的是差,我至今想不起除了杂酱,咸肉和卤鸭,其他还吃过什么?
难道都是吃的白米饭?完全想不起来,
苦中作乐吧,我们自己也不怎么在意伙食好坏,对于这样的生活习以为常,
反而我倒是很喜欢那段古朴的青石路,破旧归破旧,但没有车辆的打扰,看看路边的篾匠店,开水铺,小百货店,麻辣烫店,觉得城里一样有艰难生活的人,都不容易,甚至有点悲天悯人的情怀,
那时候虽然也有一点点的虚荣心,但还没有想过攀比,
最难能可贵的,是这里出入的一群朋友,这间屋子,虎子和顺子从来没有来过,可能是因为高三,真的没时间串门了,对虎子我几乎没什么着墨,他很内向,也不爱串门,
倒是有猫子的另外三拨朋友,是这里的常客,
第一自然是她的女朋友眷,来过若干次,但没有那么频繁,按说高中也是反对恋爱的,可是他们就是很神奇,好像一切都很自然,没有人质疑年龄是不是太早了,
而且眷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家里有阿姨的那种,父母做生意的,家境属于壕的级别,
这是一个真实的穷小子和白富美的故事,曾经有一段他的同学写下他们的段落,
内容记不清,只记得有一句类似的,
夕阳落下,梧桐树叶,他骑着单车,她坐在后座,令人羡艳,祝福他们永远一直这样骑行下去,
猫子确实有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其实他才是主角吧,我也只是他众多朋友中相对亲密的一个,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未必是他最好的那一个,
但我不是他,没办法说出他们两人的完整的故事,其实那完全是可以单独写一本书的,如果他想写的话,
猫子并没有对家境有隐瞒,他很坦然的带眷和其他的朋友去农村的家里玩,我家那时已经拆迁搬进新房,他家还没有拆,
他的朋友家境都比我们俩远远的好上一大截,然而没有一个人因为我们穷而有所鄙夷,
这点和现在粗制滥造的流水线电视剧里面,富人对穷人极端鄙视,言语粗俗,完全不同,
以后,我也认识了各式各样的富人,其实他们的素质完全不是电视剧那么回事,
他和眷的故事,我不想太多延伸,这是他们个人的隐私,我无权去刨根问底,只是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