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从未告诉过我。”马格努斯的独眼转向死亡之主,“而你在展示你的先见之明吗,死亡之主?停止‘我早就告诉过你’的老调重弹吧,现在我仍坚持对亚空间力量的谨慎探索和有效利用。比起讳疾忌医,我更倾向于了解它产生的原理来对症下药。”
寂灭的斩击几乎和它主人的怒吼同时发生。下一刻,刀刃撞上了朱红剑。死亡之主踉跄着倒回座椅中。佩图拉博放松了脊背,察合台可汗也收刀坐回自己的位置。
天使环视四周,神情肃然。“我们的矛盾并不一定要以武力解决,我们相聚也不是为了互相残杀,兄弟们。如果我们不齐心协力,黑暗的未来随时可能降临。”
“谢谢你,兄弟。”马格努斯抬手抹去了被波及的石桌碎片。莫塔里安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但确实没有再度起身。
【围绕着这两艘金属巨兽,几十艘其他舰只默默地在宇宙中搏斗着,其中有些战舰的尺寸和火力甚至接近两艘旗舰。毫无疑问,围聚在福格瑞姆身边的是帝皇之子军团那些该被诅咒的战舰。虽然福格瑞姆已经在荷鲁斯之乱中败北,又失去了人性,沦为恶魔王子,但他的军团还保持着一定的凝聚力。而在基里曼身边战斗的则是由自豪的第十三军团——极限战士军团——改编成的战团中的六个。在荷鲁斯之乱后,基里曼强制设立的这些较小规模的星际战团确实还具备力量,但还是比改编之前的军团弱了不少。】
作为唯一还算好的消息,荷鲁斯的失败并没有让原体们感到多少宽慰。
“恶魔王子?”福格瑞姆喃喃问,“我变成了什么东西?”
“可能……那些被称为‘神’的东西把你转化成了一种……作为仆从的亚空间存在。”马格努斯斟酌着词语,“表示赞赏和奖励,类似的转变即使在普罗斯佩罗的记载中也不过寥寥几句。”
+他会明白的……+
“还有那么多敌人,你却选择削弱自身力量?”鲁斯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时代变了,黎曼。”基里曼回答,“显然当时的我认为帝国需要更灵活的军事武装。”
“而当时的我绝对不会同意。”鲁斯说。
“这就是强制设立的必要。”
“反对的声浪绝对不会小。”多恩说,“这约等于谋杀军团。”
“但帝国经不起另一场叛乱了。”荷鲁斯苦涩地说,“这就是叛乱带来的深远痛楚,光辉已经死去,军团不再被信任了。”
“至少基里曼还有余力改编军团。”双胞胎其一说,“我很好奇。一个没有父亲的帝国是如何存续下去的。”
“虽然神已经离去,但神子依旧行走人间。”科兹说。
无比讽刺的正确。尽管帝国真理否认神明,但人们确实以近乎宗教的方式尊崇帝皇和祂的子嗣。基里曼一直希望在大远征结束后循序渐进地改变现状,在他办公桌抽屉最底层的计划里,预计要用两代人的时间将帝国子民教化成他期待的样子。
+象征即为现实……信仰带来力量……+
【双方的原体都以战略天赋闻名,但忠诚派已被挫败,处于对方掌握之中,他们对堕落原体的追击战已转变成了一场关系生死存亡的苦战。帝皇之子舰队中的三艘战舰把忠诚派舰队引诱到了色萨拉上空,福格瑞姆把他从泽尔科开始的逃亡,转变为一个毁灭性的陷阱。
过去的罗伯特·基里曼不可能会犯这样的错误。也许在色萨拉翡翠色的天空上方的悲惨局面只是一次简单的厄运,福格瑞姆毕竟不是普通的敌手。如果基里曼在此败北,历史肯定会原谅他——倘若还有忠诚派幸存者来书写历史。
后来有一些大胆的评论说,罗伯特·基里曼放任复仇的欲望压倒了他的理性。或许事实应该是愤怒蒙蔽了复仇之子的判断,使他掉入了陷阱。】
“‘一位原体之死’”多恩罕见地表现出忧虑,“会是他吗?”
“我希望是我。”福格瑞姆干涩地说,“但看来堕落没有削弱我的力量。”
“那不是你,福格瑞姆。”圣吉列斯顿了顿,“至少不是现在的你。”
“如果我在那里,我会不惜一切让你离开。”科拉克斯说,“你让感性支配了你。”
基里曼沉默片刻。“这是我的众多缺陷之一。”
“此时此刻它是致命的。”莱昂说,“每一个忠诚原体对帝国都尤为重要,你犯不起错误。”
“所以为什么我们不在?”多恩不悦皱眉,“为什么我们任凭基里曼头脑发昏地走上战场?”
【罗伯特·基里曼的神经紧绷着。虽然还有几位基因原体仍然作为人类的捍卫者挺立着,但伤痕累累的帝国渴望着基里曼的拯救。基里曼肩上的责任是所有人当中最为沉重的——他是人类的救星。无论是半神或是庶民,每个人都有能力的界限。】
“这未免过于夸张,也令我不安。”基里曼的嘴唇绷紧,“整个帝国将希望维系在一个人身上。”
“你是我们当中最适合担此重任的。”天使说,“你治下的繁荣景象我们有目共睹。”
“统治一个口袋帝国和维持整个帝国的运转是不同的。”基里曼叹息,“前者尚有所依靠,后者……”
“我理解你,兄弟。”多恩说,“这担子未免太沉重了。”
“谢谢你,兄弟。”荷鲁斯轻声说。
“你远比我坚强,罗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