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里曼的动作太快了。他比预期更早地揭开了我的亚空间时钟的秘密。他将末日守卫卡拉马放逐回了亚空间。没有了卡拉马的不懈守护,链接各个世界的腐化网络现在很脆弱。”
“我能感觉到它的离去。它是纳垢的第五宠爱者。把它送回纳垢花园的那场风暴所掀起的臭气,所有恶魔都能闻到。”】
“当与一位兄弟为敌时,任何意外都是可以预料的。”福格瑞姆如是说,含混着某种难以袒露的骄傲。他与荷鲁斯在静默中对视了一秒,扭过头握住费鲁斯的手腕,而戈尔贡将右手覆上兄弟的手背作为回应,正侧过身同第十原体讨论恶魔与传统战术冲突的佩图拉博皱起了眉头。“因此,”铁手回复,“下一次在决斗笼里,我不接受你的拒绝。”
“我们有很多时光可供在那里消磨,直到如你所愿。”
“少有出自一炉的武器是为彼此攻伐而生的,”伏尔甘的声音像滚滚落石,“那景象会很宏伟,也更可怕,同等的精良让他们谁也得不到体面的胜利。”
“而其中一些总会被时运引到相对的境地,成就意味深长的传奇……不,传奇的注脚,总有饮血的凶器认为自己在利用手臂。”
【“你对卡拉马被放逐好像不怎么在意。”莫塔里安说。
“我的性情很平和。我并不像血神的子孙们那样看什么都觉得愤怒;也不像那些永远被诅咒的变化者,他们预见自己阴谋诡计的结局,并因为不完美而苦恼。我很清楚结果。罗伯特·基里曼完全有能力永远消灭卡拉马这种级别的对象。他拿的那把剑……”古加斯战栗了一下。】
“一,二,三,四,真是令人倍感安慰。”
“别这么丧气,黎曼,他们也会畏惧,他们也能被杀死。”
【“你害怕他了,纳垢的第一宠儿?”
“确实如此。”古加斯说,他认为实话实说比较好,“基里曼拿的那把剑上燃烧着诅咒的灼烧火焰。死在那把剑下将会被永远终结,无法重生。这把剑是那个不可提起名字者的造物。那是一件可以杀死我的武器。它也能杀死你。”】
这个并列的说法令多恩微微眯起了眼睛。
【“什么都杀不了我。”
“啊,莫塔里安大人,别这么自信,”古加斯露出了夸张的智者般的表情,“卡拉马很幸运。它被安排在终结时出场,一直如此,因此也永远如此。他拥有命运的保护。而我们必须谨慎。”】
“荒诞的措辞,”福格瑞姆咕哝着,“好像我们都是为取悦什么人而演出的丑角一样。”
【“我担心基里曼现在正处于该被三重诅咒的帝皇的保护之下。”
听到有人公然说出这个禁忌之名,古加斯不禁害怕地退缩了一下。
“我说过我不想提起他的名字,你为什么一定要提?”恶魔发出悲呼。
“亚空间已经平静下来了。头脑死板的基里曼没有意识到,是一道可憎的光芒平息了他舰队前方的风暴。这很有可能是我父亲做的。”】
基里曼转向若有所思的马格努斯。“我不通灵能,但这……”
“异常艰难。”狼王出乎意料地抢答,“如果对那个时代的描述属实的话,这简直就像用双手扼死狂风。”可汗捻着长须瞥了掌印者一眼。
【“除他之外他还可能会是谁?”
“也可能是我的兄弟马格努斯,他也是我的宿敌。”】
“意料之中得有点亲切了。”马格努斯嘟囔,“你在责怪对象上有点路径依赖了。”
“看看结果,我的怀疑是有依据的。”
“你如果在延续老一套的仇视,用这幅面孔恨我的能力的话,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
死亡之主怒目而视,但没有起身,猩红之王亦毫不相让。“又要用憎恨来掩饰失败了吗?秽物中的君主?”
“而你的星球正是奴隶中的女王。”莫塔里安尖刻地斥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你的孩子们做的事?是你让你的军团不容于世!”
马格努斯豁然起身。“我们生来如此!我永远不会像你一样,绞索紧到窒息了才开始恳求空气!你这子嗣的臣属!”
荷鲁斯默不作声地站起来,相似的愤怒在二者目光交汇处翻滚如雷云,最终莫塔里安率先扭过头,“如果在泥坑里压人一头能安抚你的荣耀的话,就随你吧。”
【“最好是猩红独眼做的!如果你所谓的父亲能再次如此自如地运用他的意志力量,我们今后要害怕的事情可就多了!”古加斯惊慌地说,“除了那把剑,还有那令人诅咒者的本尊?决不能这样!面对那样的敌人我们就死定了。”
“冷静点,瘟疫之父,”莫塔里安咽下一口浓痰,嗓子里咯咯作响,黄色的蒸汽从他呼吸面具的通风口里喷涌而出,“我那个令人诅咒的父皇在这片领域的影响早已减弱了。如果他正在聚集更多力量的话,我们应该会知道的。有可能是那些凡人们的错误信仰让基里曼得以通行。基里曼虽然故作清高,却让一群巫师、牧师和灵能者围绕在他身边。也许是这些人干的。还有可能只是他交了好运。或者我的父亲现在已经不再是一具无用的僵尸,又开始活动了。我说不准。我的占卜无法取得明确的数字,没有任何结果。”】
“所以说,”罗嘉成为了那个打破沉默的人,他似乎为此刻演练了很久,但最终,他只是安宁地环顾兄弟们,“信仰确实存在,且自有其力量。”
“以堕落的我的发言佐证。”莫塔里安瓮声瓮气。
“谁能比亚空间的居民更了解灼伤他们的力量的本质?既有恶魔,便应有天使。”
“所以恶魔也会披挂羽毛。”基里曼说,“我见过信徒怎样被偶像驭使,也见过他们对救世主做了些什么,忍受干渴总比饮下毒酒好。”
“够了。”荷鲁斯开口,“真的够了。”
“你们假装没有看到,”罗嘉叹了口气。“你们故意忽略我们的父亲在漫长而徒劳无功的守望中恢复。你们看到了信仰……或者迷信,随你们怎么说,为我们的兄弟助力。而罗伯特,你更期盼它扭曲地为你的敌人效力,来满足自身信念的纯洁,你挑剔的就像个甄选祭品的祭司。我的兄弟,这不是我对你的二次侮辱,是你庇佑的人的祈愿,是他们对着木石做的假偶像呼告你和父亲的名字,信仰澄清他们的视野,护佑凡俗的头脑,也塑造了……救世主,”他直勾勾地望向基里曼双眼深处,用锋锐目光剖开其中的犹疑与愧疚,“我们喂给了帝国那么多无辜和有罪的生命,以战争的火焰纯净放血的匕首,在两足深陷血泊后,你却在犹豫最后一点血食?如果需要牺牲,那便给出,正如我们曾经、现在和未来所行。”
“你就是因此走到那个地步的吗?”基里曼直勾勾地盯着兄弟,好像他变成了什么多角的怪物一般。
乌里森回望过来,种种情绪在他湛蓝的双眼中涌动着,最后化为一声轻叹。
“如果失去希望的话,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