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刻骨自咎锚定在王座上的兄弟,我们不正是父亲把唇印在原初圣杯上,酒液混同棘冠下淌出的血流酿就的苦酒吗?——午夜之主
“我就是为策划而生的。帝皇赐给了我们兄弟每个人不同的天赋。就个别人而言,我想有些天赋是重叠的。例如我和罗格·多恩大人都继承了帝皇的制定战略和应激谋划的能力。但我们两人都没有事先预料到叛乱,甚至连预见能力仅次于帝皇的圣吉列斯也一样。我想,大概只有可怜的康拉德会知道,因为他也拥有看见未来的能力。”
科兹的笑声古怪而喑哑,冷得像穿过荒林的风。“你看不到吗,兄弟?你不曾因为我们共享的天分而承受未来面相的重压吗?”
“把你的伤口撕得更开来奚落兄弟并不会更好受,康拉德。”
“这让我感到活着。”
【“午夜幽魂?”苏里曼亚小声问。基里曼点点头。“他真的拥有那位伟大的天使一样的能力吗?”】“很好,”科兹嘶嘶说,“小凡人,再给一点时间,你就要发现你的救世主和大敌是兄弟了。”【“是的,”基里曼说,“但康拉德也是个神经病。就算他没有预见到,但假如帝皇不想让这一切发生,叛乱或许也是可以避免的。”】“恐怕不能,”圣吉列斯说,“我无法理解父亲视野正如你们无法理解我的,但预知并不是一种简单的窥探未来,更像未来在侵蚀你。试想日落将至时遥望一千条延伸入天际线的道路,而你的目光本身就会惊动小径上的群兽,或者倾听一首由一千个细语编织而成的乐曲。我时常在恍惚间以为自己是某种终将到来之物的预兆之声,而非一个真实存在的意志。世人对我们的误解恐怕也是这种馈赠的恶果之一。”
【“你真的这么想吗?”
基里曼叹了口气。他看起来很疲惫:“亚辛莉,你能理解我的头脑是如何进行思维工作的吗?”
“当然!”苏里曼亚说,“我当然无法理解!那是不可能做到的。虽然我对自己的头脑评价很高,但你的智力已经远超凡人所及。”
“那么,你可以通过推测来理解。因为我对帝皇心思的理解程度,正如你对我的心思的理解程度。”
苏里曼亚露出了陷入沉思的表情。
“我的话让你担心了吗?”基里曼问。
“你在此刻跟我提起了你的兄弟罗嘉,这件事很有趣。当然我指的不是“好笑”的含义。”
基里曼扬起眉毛:“怎么了?”
“是不是你会读心术?”苏里曼亚直白地问,“虽然我不认为你会,但你毕竟是……唔……你应该知道你有多厉害。”
要不是苏里曼亚这么严肃,基里曼或许会再一次被逗得大笑:“帝皇并未赋予我任何值得一提的灵能力量。”】
福格瑞姆敛起微笑,虹膜像两颗切面过多的宝石般闪烁着:“可爱的小家伙们,他们总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紧张,多一览无余。”
荷鲁斯摇摇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解剖他们的思想,鼓舞他们,折磨他们,令他们甘愿效死,但永远不能让他们也理解我们。”
“为整局而忧虑是指挥官的职责。”莱昂带点指责的意味,“你不能试图让那些柔弱的灵魂替你分担。”
【苏里曼亚的心情紧张起来。她从腰间取下静滞场盒,在自己改变主意前赶紧递到了基里曼面前。
基里曼朝那个盒子望去。
“你相信巧合吗?”苏里曼亚问,把密码钥匙插进了静滞场盒侧面的锁孔里面。
“过去的我不相信。但现在的我,只要有足够证据,无论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相信。】
“我为你傲慢的褪去而倍感神伤,”阿尔法瑞斯,“有多少失去会将如此固执的思想扭转?”
“时至今日我仍难以想象。”基里曼回答。
【基里曼看见了盒子里的东西。他睁大了眼睛。
“你从哪里弄到它的?”基里曼低声问。
“塔尔西玛”苏里曼亚平静地回答。她看着里面那本书,心头涌起恨意。
“你的报告中提到你们被阻挠了,”基里曼说,“审判庭。”
想到那些为了夺回它而牺牲的那些人,苏里曼亚的双眸中浮现阴云。】
“又一次。”伏尔甘叹息。
“庞大机器的齿轮总是需要些许血肉润滑,即使我们所见的并不泛滥,但偶然会结束的。”阿尔法瑞斯平淡地说“统治有时是神学,有时事关社会学,但无论如何,它需要一些火堆上的祭品。”
【“我并不想让理性信史协会和审判庭发生战争。”基里曼说。
“是否发动战争的决定权不在你的手上。”苏里曼亚的声音几乎比耳语还要低,“我们的使命是揭露,而审判庭的使命是掩盖。我们的本质就是敌对的。冲突不可避免。”她不愿意增添疲于奔命的主人的忧虑,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这么多有能力的人因为自相残杀而白白殒命。我们本应该站在同一个阵营。”苏里曼亚望向基里曼的眼睛,“希望你觉得这件东西值得这一切的牺牲。”】
“我们造物的自我磨损在一万年后与日俱增。”欧米伽耸肩,“残酷,愚昧,不可计数的牺牲与难以描摹的忠诚,在我们的兄弟身上织就了血肉的绊索,但确实支撑了它本身。两线作战的感觉如何?”
【基里曼注视着盒中之物,许久之后才盖上了盖子。
“很多年前我就已经学到,政治和战争都是一张数字表格。表上的字符,以鲜血书写。”他面无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