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焰中有你的光。”掌印者说。
他正缓慢行走在一条林荫小道上,失去了不离身的燃烧权杖,但兜帽依旧从头到脚地披挂在瘦弱的身躯上。隐匿依旧成为了他的一部分,有时候,他都搞不清楚自己的本质。
而无名氏行走在他身侧,这是对方诸多面相中较被自己喜欢的一副。他的衣着朴素,身躯健壮而不夸张,平平无奇的面容缺乏任何惊人之处。
“诚然。”无名氏不紧不慢开口。
“那很灼人,比你现在夸张得多,它怒斥着黑暗和良夜的消逝,但自身比黑暗甚至都更浓重。”
“一点不错。”
“我从头到尾地倾听了你子嗣们的故事。也许它正来源于那一处。”
“那个王座,”无名氏说,“不算意外。”
马卡多叹了口气。“你甚至不愿表达一下对自己命运的关切吗?”
“无足轻重。”无名氏摇头。
“即使是用着这张脸,你还是彻头彻尾的傲慢……”马卡多捏了捏眉心,“你将枯坐万年,坐视自己一切梦想付诸东流,连自己都被作为柴薪。你的孩子互相杀害,然后你告诉我这无足轻重?”
“你并非未见过更残酷的未来。”
“但不只是你告诉我的,和诸神呈给我的幻象。它真实发生了!”
“还没有。”
“你真是……未来的你把火焰送到过去,把你的孩子们送进黑图书馆,就为了你一句尚未发生?”
“事关命途,需要谨慎,而非焦躁。”
“你……”马卡多深深吸了一口气,“但弄臣为主上焦虑乃是本职,您不能褫夺我的权力。”
无名氏笑了一声。“还是这样,老朋友,你总是爱发火。”
“因为你总是让我擦干净这些麻烦。”马卡多恼怒地抱怨,“过去和未来都是!想想我这次要处理多少问题,你知道我的频道已经积压多少你的好儿子们的讯息,而你甚至还把自己的频道转接到了我的上面!我不能永远当你的掌印者,摄政,弄臣和一键阴谋发生器以及事故粉碎机!”
“还有挚友。”无名氏不动声色地说。
“是了,还有挚友。一个工作日程积压还要陪你散步的挚友。”
“等到一切功成,你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无名氏许诺。
“不必承诺这么伟大的宏愿,你先确保自己不成为那一捧火焰吧。”马卡多咕哝。
“我会的。”无名氏向前走去,他没有看同伴,声音却清晰传到对方耳中,“而我知道,勇敢的挚友会分担苦难。若我受难,那他的血必然已经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