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阅读黑图书馆

第79章 渡鸦伪经(四)(1/1)

【战吼】

暗鸦守卫的异样沉默和令人抗拒的气场让许多门外汉将他们同无魂者混为一谈,然而这不过是种比事实好得多的猜想——从泰拉的皇宫到银河边陲,无数以·帝皇之名效死的无魂者告诉我们,缺乏灵魂也许不仅在这个憎恶生灵的宇宙间是种难得的幸运,也能让自身成为祂更锋利的刀刃。从空洞使徒到寂静修女,他们散发的惹人生厌的力场是灵魂对缺失之物的逃避,而暗鸦守卫是比前者的“空无”实在得多得多的事物,只是与人智能达到的标准背道而驰,仿佛这些黑甲战士不过是一道门关,供某种存在【挤进】这个对它来说太不协调的现实中。

纯血战士在战场上总是选择帝国通用的战吼:“为了·帝皇!”,无论场面显得有多么怪异。而在面对他们万年追猎的异端或亚空间大敌时,他们会用完美的高哥特语重复一遍又一遍“胜利或死亡!”(Victorus·Aut·Mortis)。对几乎任何叛徒,这都象征着他们丧钟的敲响,十九军团之子会不死不休地潜伏在暗影中,等待攫取自身的胜利和猎物的死亡。值得注意的是,对比多份音频显示,不同时间不同个体发出的战吼音调和起伏几乎趋于一致。

繁生战士发声器官的扭曲和劣化使他们无法发出常人可以理解的话语。他们偶尔的惨嚎往往令战场两方心神摇动,尽管这种震慑效果实质上是无害的,依旧有些人声称从他们的嘶吼中听到了迥然不同的声音,仿佛某道震耳欲聋尖叫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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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声让这份寂静如有实质。沙罗金低下头,保持着单膝柱地的姿势,看着王座上的原体影子在无光的房间被拉长至变形,直到顶端轻轻颤动了一下。

科拉克斯抬起头,黑如长夜的眼睛望向鸦塔之外,早升的晚星理应已经高悬于天际,然而在拯救星,即使她的主人已经祛除了工业污染,那明澈的天边依旧空无一物,唯有黑暗的胎膜无声无息包裹着十九军团的家园世界,也包裹着……他们的摇篮。

“我的兄弟……再次出现了,回到他们逃离的炉火旁。”科拉克斯露出了几乎算是微笑的神情,轻柔地哼起第四十个千年几乎被遗忘殆尽的曲调。

沙罗金听到了。在鸦塔外的看守处,在基阿瓦尔的繁育场,再到银河荒凉的边陲,这旋律在跨越时空的血脉联系中回荡,作为纯血子嗣,他克制住了吟唱出声的冲动。

“睡吧,睡吧,亲爱的宝贝……”

百叶窗透出的暖黄色灯光打在霍尔脸上,却难以缓解他内心的一片冰凉。面前战士空洞而拙劣的本质几乎刺痛了他的双眼,它早该死了,即使真正的阿斯塔特也抵抗不住这种伤势,它的盔甲缝隙出渗出焦油般的液体,他发誓刚刚自己在对方面甲的裂口里看到了一簇猩红的复眼,从本该是下颌的地方向外窥伺。

“日子对你多甜蜜……”

房间里传来浑然不觉的凡人低唱,和面前怪物嘶哑的怪声奇异地混在了一起,相似的曲调仿佛浑然天成。这就是他被卷入亚空间的湍流后,帝国借以对抗他们的怪物吗?霍尔心中升起异样的怒火,荷鲁斯之子的尊严催促他疲惫的肌肉收紧,做出决定局势的最后一击。

“纵使暗影来来去去……”

这个怪物比外表孱弱。霍尔喘着粗气,动力爪缓缓刺进暗鸦守卫的头盔中,后者的陶钢护手无力地抵着他的手腕。“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混账。”他嘶声说,掀开了对方的面甲和一块应该是头盖骨的东西。直到此时,对方口中仿佛惨痛呻吟的低唱依旧没有停歇。

他看到的唯有一滩粘腻的血肉

荷鲁斯之子,异端叛徒霍尔晶状体中最后的影像,是向自己扑来的一团漆黑污秽。

“看这微风搅动树枝,看这花儿纷纷生长……”

玛莎停下了摇动婴儿床的双手,哼唱着拉下了窗帘,把那个隐约的和声当做自己太困乏产生的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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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诸修会是我们一砖一瓦建起的防线,是人类帝国这个庞大体系中互相攀拉牵扯以攀附在深渊上的力量。她的基石由血肉筑成,而利齿间满是骨肉——我从不避讳这一事实,我一生中杀死过无数好人,其中许多灵魂远比我清白、坚定。

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

因为命运,这不是什么面对理性无法涵盖的问题时无力的解释。我们栖居在由超凡力量和疯狂意志组成的庞大齿轮间,倾听着受害者被碾碎时令人牙酸的声音。一个个曾生灭星辰的种族,一位位发誓终结无间轮回的灵魂,悉数成为润滑齿轮的粘腻血污。我们尚有气息的唯一原因只是最大的牺牲者暂时卡住了其啮合精密的利齿。

然而齿轮终究会继续转动。

——格里高·艾森豪恩,《狩魔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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