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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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十一月初的一个早晨，我正在编辑一些商务信函，刚吃过早饭，伊丽莎-米尔沃德就来找我姐姐了。罗丝既不像我那样歧视也不像我那样恶毒地对待这个小恶魔，她们仍然保持着以前的亲密关系。她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我和弗格斯，母亲和姐姐都不在，“她们都在忙家务“：我只是漫不经心地向她致敬，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就继续写我的文章，让我弟弟自己选择更有礼貌的方式。但她想戏弄我。

“马卡姆先生，见到您在家真是太高兴了！“她带着虚伪的恶意微笑说道。“我现在很少见到你了，因为你从不来牧师住宅。我可以告诉你，爸爸很不高兴，“她俏皮地补充道，看着我的脸，发出无礼的笑声，她坐在我桌子的一角，一半坐在我的桌子旁边，一半坐在我的桌子前面。

“我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头也不抬地说道。

“确实是这样有人说你这几个月奇怪地不务正业“

“有人说错了，因为，尤其是最近这两个月我一直特别勤奋刻苦“

“请原谅，马卡姆先生，您看起来气色很差，而且近来喜怒无常，心事重重，我几乎以为您的精神受到了某种隐秘的折磨。以前_，“她胆怯地说，“我可以大胆地问你是什么原因，我能做些什么来安慰你：现在我不敢了。

“你真好，伊丽莎小姐当我觉得你能做些什么来安慰我我会大胆地告诉你“

“请说！我想我可能猜不出是什么事困扰着你？

“没有必要，因为我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你。目前最让我头疼的事就是有位年轻女士坐在我手肘旁阻止我写完我的信然后继续处理我的日常事务“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这番无礼的话，萝丝就走进了房间；伊丽扎小姐起身向她问好，她们俩就在火炉旁坐了下来，那个游手好闲的小伙子弗格斯正站在火炉旁，肩膀靠在烟囱的一角，双腿交叉，双手插在裤兜里。

“现在，萝丝，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希望你以前没听说过：不管是好的，坏的，还是无所谓的，人们总是喜欢第一个告诉别人。是关于那位伤心的格雷厄姆夫人的--“

“嘘--嘘--“弗格斯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庄严。“'我们从未提起过她，她的名字从未听说过'“。我抬起头，发现他的眼睛斜视着我，手指指着自己的额头；然后，他摇摇头，对那位年轻女士眨了眨眼睛，低声说：“一个人的躁狂症--但是别提了--好吧，除了这个。“

“我很抱歉伤害了任何人的感情，“她小声说道。“也许下次吧“

“说吧，伊丽莎小姐！“我说，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滑稽表演：“在我面前你什么都不用说“

“好吧，“她回答道，“也许你已经知道格雷厄姆夫人的丈夫并没有真的死，她是从他那里逃出来的。我愣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但我还是把脸贴在信上，随着她的话继续把信折叠起来。“但也许你不知道，她现在又回到了他身边，他们之间已经完全和解了？你想想看，“她转过身对着迷惑不解的罗斯继续说道，“那个男人一定是个大傻瓜！“

“是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伊丽莎小姐？“我打断了妹妹的惊呼。

“我的消息来源非常可靠“

“请问是谁送的？“

“来自伍德福的一个仆人“

“哦！我不知道您和劳伦斯先生家的关系这么亲密。

劳伦斯先生家关系如此亲密“

“我不是从他本人那里听说的““而是他悄悄告诉我们的女仆莎拉的““莎拉又告诉了我“

“我猜是悄悄的？你悄悄告诉我们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不过是个蹩脚的故事而且几乎没有一半是真的“

我说话的时候，尽管我竭力保持镇静，尽管我坚信这是个蹩脚的故事，那个所谓的格雷厄姆夫人肯定不是自愿回到她丈夫身边的，也不是梦想着和好，但我还是用有些不稳的手完成了信件的封口和落款。

她很有可能已经离开了，而那个爱说闲话的仆人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就猜测是这样的，而我们这位美丽的来访者也把它说成是肯定的，他很高兴有这样一个机会来折磨我。但也有可能--几乎不可能--有人出卖了她，她是被强行带走的。我决心知道最坏的情况，于是匆匆忙忙地把两封信装进口袋，嘀咕了几句来不及去邮局，就离开了房间，冲进院子，大声呼唤我的马。

马厩里没有人，我就自己把马拖出来，把马鞍绑在马背上，把马缰套在马头上，骑上马背，飞快地向伍德福德跑去。我发现马的主人正在院子里散步。

“你姐姐走了吗？“这是我握住他的手时的第一句话，而不是像往常一样询问他的健康状况。

“是的，她走了，“他平静地回答，我的恐惧一下子消除了。

“我想我可能不知道她在哪儿吧？“我一边说，一边下了马，把马交给了园丁，园丁是我唯一的仆人，他被主人叫去拾草坪上的枯叶，把马牵到了马厩。

我的同伴严肃地挽着我的胳膊，把我带到花园，这样回答了我的问题：“她在--郡的格拉斯代尔庄园。

“在哪里？“我抽搐着喊道。

“在格拉斯代尔庄园“

“怎么样？“我喘着气说“谁背叛了她？“

“她是自愿去的“

“不可能，劳伦斯！她_不可能这么疯狂！“我喊道，强烈地抓住他的胳膊，似乎要迫使他说出那些可恨的话。

“她是这么说的，“他继续说，神情一如既往地严肃而沉着，“而且不无道理，“他继续说，轻轻地挣脱了我的手。“亨廷顿先生病了。

“于是她去照顾他？“

“是的“

“傻瓜！“我情不自禁地惊呼道劳伦斯抬起头，颇为责备地看了我一眼“他是不是快死了？“

“我不这么认为，马卡姆“

“他还有多少护士？还有多少女士在照顾他？“

“没有，他是一个人，否则她不会走“。

“哦，真见鬼！真让人受不了！“

“怎么了？他应该一个人？“

我没有试图回答，因为我不确定这种情况是否部分导致了我的心烦意乱。于是，我用手按住额头，继续默默地痛苦踱步；突然，我停住脚步，转向我的同伴，不耐烦地问道：“她为什么要迈出这痴情的一步？是哪个恶魔劝她这么做的？

“除了她自己的责任感，没有什么能说服她“

“哼哼！“

“马卡姆，我一开始也想这么说。我向你保证，她不是听了我的劝告才去的，因为我和你一样憎恨那个人，只不过，他的改过自新比他的死亡更让我高兴；但我所做的只是告诉她他生病的情况（打猎时坠马的后果），并告诉她那个不幸的人，迈尔斯小姐，已经离开他一段时间了。

“做得不好！现在，当他发现她的存在很方便时，他就会对未来说各种谎话，许下虚假而美好的承诺，她就会相信他，然后她的情况就会比以前更糟十倍，更无法挽救十倍“。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说道：“目前看来，我们没有太多理由担心。“从我今天早上收到的报告来看，我应该说......“

是_她写的！我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让我看看“这句话不由自主地从我嘴边溜了过去。他显然不愿意答应我的请求，但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我还是从他手中夺过了字条。不过，过了一会儿，我又想起来了，于是我又把它还给了他。

“给，拿着“，我说，“如果你不想让我读的话“

“不，“他回答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读它。“

我读过，你也可能读过。

格拉斯代尔，11月 4日。

亲爱的弗雷德里克，我知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的消息，我将尽我所能告诉你。亨廷顿先生病得很重，但并没有奄奄一息，也没有任何直接危险；他现在比我来的时候好多了。我发现家里一片混乱：格里夫斯太太、本森和所有像样的仆人都走了，来接他们的人都是些玩忽职守、不守规矩的人，更不用说还有更糟的了。一个职业护士，一个面无表情、硬邦邦的老妇人，被雇来照顾这个可怜的病人。他受了很多苦，没有毅力承受。不过，事故给他造成的直接伤害并不严重，正如医生所说，对一个习惯温和的人来说，这只是小事一桩，但对他来说，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在我到达的那天晚上，当我第一次走进他的房间时，他正躺在一种半神志不清的状态中。他没有注意到我，直到我开口说话，他才误以为我是另一个人。

“是你吗爱丽丝又来了“他喃喃自语道“你为什么离开我？“

“是我，亚瑟--是海伦，你的妻子，“我回答道。

“我妻子！“他惊愕地说。“看在上帝的份上，别提她，我没有妻子。魔鬼带走了她，“过了一会儿，他喊道，“还有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没有再说什么；但我注意到他一直在注视着床脚，于是我走过去坐在那里，把灯打开，让光线完全照在我身上，因为我想他可能快死了，我想让他了解我。

他静静地看了我很久，先是空洞地望着我，然后是一种奇怪的越来越强烈的凝视。最后，他突然抬起手肘，惊恐地低声问我，眼睛仍然盯着我，“是谁？“，把我吓了一跳。

“是海伦-亨廷顿，“我说，同时悄悄地站了起来，走到了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

“我一定是疯了，“他喊道，“也许是精神错乱，但不管你是谁，请离开我。我受不了那张白脸和那双眼睛。看在上帝的份上，走吧，给我找个不像那样的人去！“

第二天早上，我又冒冒失失地走进了他的房间，在他的床边坐上了护士的位置，观察他，伺候了他好几个小时，尽量少露面，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说话，而且说话的声音不能超过呼吸。起初，他称呼我为护士，但当我按照他的指示穿过房间去拉上窗帘时，他说：“不，我不是护士，我是爱丽丝。跟我待在一起！那个老巫婆会害死我的“

我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从那以后，他就叫我爱丽丝，或者其他一些几乎同样令我反感的称呼。我强迫自己忍耐了一会儿，生怕一句顶撞的话会让他太过不安；但当我要了一杯水端到他嘴边时，他喃喃地说：“谢谢，亲爱的！“我不禁明确地说：“如果你了解我，就不会这么说了。“

但他只是语无伦次地嘀咕了几句，于是我又放下了，直到过了一会儿，当我用醋和水给他的前额和太阳穴洗澡，以缓解他头部的灼热和疼痛时，他认真地看了我几分钟后说：“我有一些奇怪的幻想，我无法摆脱它们，它们不让我休息；其中最奇特、最顽固的是你的脸和声音--它们看起来和她一模一样。我可以发誓，此刻她就在我身边。

“她是，“我说。

“这看起来很舒服，“他继续说，没有注意到我的话；“当你这样做的时候，其他的狂想就会消失，但是_这个_只会变得更强烈。我受不了这样的狂躁症，它会要了我的命！“

“它永远不会消失，“我明确地说，“因为它是真理！“

“真相！“他喊道，猛地一惊，仿佛被一只蚂蚁蜇了一下。“你不是说你真的是她吧？“

“是的，但你不必退缩，好像我是你最大的敌人：我是来照顾你的，做他们都不会做的事“。

“看在上帝的份上，现在别折磨我了！“他可怜巴巴地叫道，然后开始喃喃自语地咒骂我，或是咒骂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厄运；而我则放下海绵和脸盆，继续坐在床边。

“他们在哪儿？“他说“他们都离开我了吗仆人和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