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梵音眯起眼,沉吟片刻,走进房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铁门又关上了,房内彻底一片漆黑。洛梵音听到有人站起来的声音。一个听不出性别的声音问:“罗凡,新任南镇抚司指挥同知,梵音阁主。是不是你?”洛梵音:“是。”那声音又问:“呦?所为如何?”洛梵音心道受罪来的,嘴上却讲:“皇命急宣,在下向来关心民生。”
哪知那人却不买账,发声又要再问中途似乎被别人捂住了嘴,只发出了“呜呜”两声。
“抱歉,洛阁主,烦请您闭下眼。”那另一人似乎准备点灯,出声提醒。
室内一下亮起,洛梵音悄悄观察起面前的两人。
室内置了一张方桌,三方椅子。那两人一站一坐,桌上还摆着几张纸,想来刚刚一片漆黑的场面是有人临时起意的结果。
那坐的一人坐姿随意,穿着大红的官服,只是没带官帽,膝上横放了一把雪亮的唐刀。他眉目懒懒的垂着,眼角露出一点朱红的纹饰,长眉入鬓,唇如涂朱,面若敷粉。耳戴一对银坠。此人倒能论上一句“面若好女”。
另一人则是剑眉星目,身形挺拔,官服官帽穿的一丝不苟,腰配绣春刀,手里还拿着火折子,却一身书生气。抬眼时眼角处有一点殷红的痣。
洛梵音暗暗咋舌,这锦衣卫不成是看脸招的人?
站着那人对她歉意的一点头,随即又去看坐着那人。
“啊呀,失礼。”那人开口道歉,却没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在下锦衣卫指挥使沈渊,表字揽镝,这位先生是北镇抚指挥同知周霄字子坤。”洛梵音点头见礼,又简单自我介绍一番,三人便往外面的衙门走。
那狱门和官衙间是片花园,种的花草倒十分葱郁,显然有人常常打理。洛梵音揶揄道:“你们在这里修花园,是给那些进了诏狱的大人们放风时解闷的吗?”周霄哂笑两声,解释道:“不是,其实就是指挥使她闲的没事自己种着玩的。”“咳。”“嗷!沈揽镝!你踩我干嘛!”周霄忙向边上错了两步,和沈渊拉开距离。“没啥,脚滑。”沈渊笑嘻嘻的又去揽周霄,被他一闪躲过去了。
洛梵音见状只是笑笑,自向前走了。
从后面进了衙门,先是一道走廊,两边各开一扇门。沈渊道:“咱几个就在左手边面南的屋子办公。”于是又向前,转过一面屏风,便间大厅中隔出三四个小厅,各有数人在处理卷宗。见三人进来,有人起身见礼。沈渊走到门口,向众人喊了一声:“今日新任南镇抚指挥同知到任,都出来认认脸啊!人家仙子到咱这里为官,别冲撞了人家。碧螺!喊喊这帮家伙。”从右首的隔间里站起位女官,“哎”了一声,轻车熟路的挨个又去喊人。于是各个都出来认过,复又回去工作。
晚间,周霄将洛梵音引至客房,歉然道:“早上那事我们不是故意要让您难堪…”
洛梵音:“嗯。”
周霄:“呃…明日你的官服就会送来,今日还没给你安排宿舍,呃,你先住在客房,明日碧螺会带你去…”
洛梵音:“嗯。”
周霄:“呃…”
好尴尬啊啊啊啊啊啊!
又过五日,宫里宣洛梵音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