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
洛梵音站在阶下低垂着头,说让她觐见,结果只有皇后和内阁几位学士在。
“陛下早间身子不爽,遣本宫代陛下来接见罗卿。”皇后李氏坐在高台上,笑呵呵的道。
洛梵音:“见皇后娘娘。”随后就不发一言。旁的几位学士又交代几件事,无非是仁义礼法之类,洛梵音草草听了了事,不到半日就放了出来。
“怎样?”沈渊问。这人闲出事了,非跟着洛梵音过来,把周霄一个人扔去处理文件,把人气的不轻。“没什么,皇帝没来,无非就是那点事。”“呦,那老东西没出来?”洛梵音皱眉:“皇帝也不过而立之年,怎算得老?况且如此称呼旁人已是不敬,怎能这样喊陛下。”“害,管他呢,这种只有我查别人的事,哪有人会想因为不敬去参我一本?”洛梵音失笑,心说这人怎么如此奇怪的思路,嘴上只道别叫周子坤等急了咱快回去,两人便匆匆往回走。
却说那宫里,一众臣子也走了,皇后却从龙椅沿上站起来,转头进了偏殿。
偏殿内,一个人影隐没在暗处。皇后向黑影恭恭敬敬行了礼,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如何?”“是一白发女子,初时妾身还道是老人,谁知一抬头却是位年轻姑娘。他们仙家…话音也没听到什么,您看…”
“这都什么跟什么…”人影失笑扶额,衣饰上金雕的龙鳞映出一点细微的光亮,“罢了,你退下吧。”人影摆摆手,皇后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走了。
皇后走后,那人推开了偏殿的窗。天光骤然照进室内,露出了一张与洛梵音有八九分像的脸。
“皇姐…终于舍得回来了吗…”
那边锦衣衙里,三人刚刚一起围在矮桌边,女官碧螺把茶沏好,出门时顺带把门关严了。
“怎么样?”门一关上,周霄就迫不及待的问。
“还能咋样,完整的回来了~”沈渊捏着袖子拎起洛梵音的一条胳膊,悬在半空晃了晃。
“…”
洛梵音默默抽出胳膊,嫌弃的拍了拍。
她喝了口茶润喉,才慢悠悠道:“没见到圣上。只有皇后和几位学士大人。”
“啊?”周霄震惊。他被嘴里的茶呛住,趴在桌子上咳了好一会,爬起来时从衣袋里取出块帕子随意擦了擦嘴,“皇帝咋了?”
洛梵音疑惑的看着两人。她突然想起,似乎整个锦衣卫都对皇家不太尊敬的样子。但她慢慢嘬饮着手里的茶,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对了,前两天,我刚到时,你们两个到底想干什么?”洛梵音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茶杯,正色道。
周、沈两人闻言也放下茶杯,坐直了身子。
“此事…”周霄拿过一边的一个册子,想了想,把它递给了沈渊,“…还是你说吧。”
“好,那就我来。”沈渊接过册子,将它翻到中间某一页,推到洛梵音面前。“梵音,这是什么,你可认得?”洛梵音:“…”
她拿起册子,只见其上密密麻麻都是字,却无一字是当下通用的字体,而是一种弯弯曲曲、细细长长的奇怪文字。她皱着眉又往前后翻看了几页,抬头看见两人面色凝重的看着自己,把册子一合,还给沈渊:“不认得,这是哪里来的?”
“没什么没什么,一个小玩意,西市淘来的。”沈渊明显的松了口气,将册子重新塞回了一边的文书堆里。
“笃笃”“有人敲门,我去看看。”周霄站起身,将房门拉开。
来人向三人一一抱拳行礼,然后从腰上的皮袋里取出一个蜡封的卷轴,直接交给了沈渊。周霄问那人:“这是?”“周大人,这是刑部转来锦衣卫的案子,叫直接交给指挥使的。”那人答道。
周霄见洛梵音不解的盯着来人,介绍道:“这是李云,字凌霄,咱们衙里专门传信的。”“嘿嘿,见过罗大人。”李云挠挠头,他是个年轻人,头发随意系在头顶,看上去乱糟糟的,拿网巾围住。腰上除了腰牌和皮袋,还另系了一个小布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装的什么。
“子坤,梵音,叫上几个人,咱们去趟西城门。”
“西城门?难道说刑部把那个案子转来咱们这儿了?”李云突然从旁冒出来,冷不丁问了一句。
沈渊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在这?!”
李云这才一溜烟跑了。
小半个时辰后,一行人赶到了西城门外。洛梵音问沈渊:“刚才那孩子说的‘那个案子’是…?”“一桩怪案,城外那片红花园里突然出现了个池子,里面被放满了人血,看样子里面不止一个人。这案子你来之前就发了,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这不,到咱手上了。”周霄接过话头,拍马走到两人身边,抬鞭指着不远处围在一起、穿着刑部官服的几个人:“到了。”
趁着还未到近前,洛梵音又去问周霄:“这案子怎么个怪法?”
周霄:“怪就怪在,案发时,根本没有人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