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二郎在地里干完一天的活,回来意外地吃到了纪清越做的酸菜鱼。
纪清越难得做一回拿手菜,特地放了许多蒜末与花椒炝出香味,与酸菜一起炒,倒入热水煮了一锅原汁原味的酸汤。
把片好的鱼片放进似滚非滚的酸汤里烫熟,再撒一把芝麻与生蒜,最后淋一勺热油,香味顿时又爆炸开来布满整个房子。
虽然简化了一些步骤少了一些材料,但闻着酸汤,还是忍不住分泌口水。
太酸了,也太香了。
纪清越抱着汤罐赶在饭点从画里出来,热热闹闹地与大家坐在一起品尝酸菜鱼。
经过昨天的试验,他大致弄明白了他与屏障之间究竟存在的规律,要怎样屏障才能会放他出去。
自从昨天下山时回到画里,当时手心的痣还未完全变色,过了一会儿,等到呈墨色后,他再怎么触碰屏障都出不去了。
纪清越让李二郎记着时辰,当时大约是未时末,第二日也是差不过这个时候,手心的痣变红了!!
这就表示读档需要一天十二个时辰!!
知道这个消息的李二郎很激动,欢喜地接过纪清越怀里的陶罐,一起到正堂吃饭!
对于纪清越的加入,大家表示热烈欢迎!!
对于李家人来说,酸菜鱼完全是一道新菜式,他们从未吃过这么浓厚的酸味,李四郎喝了一口鱼汤,就被酸得皱紧眉头,又被花椒的味道呛到,却又忍不住再嘬一口。反观家里的几个女人,对这种新鲜的味道倒是很喜欢,又酸又呛,让人忍不住一直想喝汤,花椒的麻味刺激的嘴唇,抿起来的时候仿佛感受到两片嘴唇在颤抖。
李阿奶傍晚才刚刚从老宅回来,这两天她一直在老宅里住,去田里干活也是直接跟着小儿媳李刘氏一起。
还有一两日,他们两家的地就要种完了。
回来后就被老伴儿拉到房里,李阿翁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些事。她是听得云里雾里:“你说他住在书房,是他救了团郎与晴娘。合着这个家里就我被瞒着,现在才知道?”
李阿翁讷讷:“没呢,大才与吉郎都未知道呢。”
李阿奶狠狠地瞪着老伴儿:“那能一样吗?!”不过她未说什么反对的话,就凭纪清越救了他们家,这恩情怎么都不能忘记,更别说还有李二郎潜移默化的影响。
“阿奶,阿翁吃饭了!”
李阿奶一出门,就看到一脸讪讪的孙子,本来还不觉得什么,一看到李二郎,就觉得到底被瞒了这么久,顿时没气。
“哼!”
……
虽然她对纪清越没什么表示,但对这罐鱼汤最是赞不绝口:“我从未喝过这般酸麻的鱼汤呢!真鲜!是锦娘做的?这手艺怕是去做酒楼大厨也是得的!!”
李锦娘愣了愣,看向二兄,李二郎瞟向纪清越,纪清越对一直未沟通的老人一脸尴尬。
这时李阿翁“咳”了一声,一边看向纪清越:“不是锦娘做的,是邻里送的。”
李阿奶愣了一下,邻里?
她微嗔:“我们家附近哪还有邻里!你莫不是在逗笑我?是哪个邻里做菜这般好吃?”
李阿翁吐出两个字:“书房。”
“咳咳咳……”李二郎听了阿翁的解释,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竖起大拇指。
书房里的邻里?
这不就是纪清越吗?
李阿奶皱着眉环视一圈饭桌上的人,他理解李阿翁的意思,却不是全部理解。她端着手里的汤碗,一边浅浅喝一口鱼汤,一边想了许久。
在李阿奶沉思的时候,桌上的人都在静静地吃饭,未曾插嘴打断她的思考。
住在书房一直未被发现已是奇怪,又如何能种出这般多蔬菜,如今还做出这般鲜美的鱼汤!
难不成是仙人?
李阿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纪清越,看得纪清越满头大汗,他也不知道老人知道到哪一步了。
许久,李阿奶放下碗,看着纪清越:“虽说我想不明白你为何能藏在书房之中,但常看到二郎夜里经常端着饭食进去,想来你一直都在书房里吧?”
李二郎与阿奶相视,瞪大了眼,虽说没有刻意瞒着家里人,但被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就好像……
好像夜里与人约定好要见面似的。
他低着头难得露出害羞的表情。
纪清越看着李二郎只觉得无语,他点头回应李阿奶:“是这样没错。”
“嗯……”
随后李二郎终于说出纪清越住在画里的事实,李阿奶捧着碗呆滞了。
真的是仙人!
李阿奶沉默着,缓过来后不再讨论关于纪清越的事,而是提起李阿爹与李长吉。他们走了有大半年了,按理说五月后就是换兵的时候了,六月就该到家了。
谈及李长吉,徐晴露出期盼的表情,她多想郎君快些回来,团郎年纪还小,许久时间没有见到阿爹,对他的的印象已经淡了许多,只不过徐晴每天晚上睡前都会提起李长吉,不至于叫团郎忘得干净。
小孩自己坐在特制的椅子上,小口小口地吃着自己的饭食,听到阿奶说到“吉郎”,他脱口而出:“吉郎是阿爹!”
逗笑了桌上的人,也驱散了大家焦急的心情。
徐晴看着稚嫩的儿子,一想到郎君要回来了,满眼都是幸福。
第二天,纪清越站在山坡上有些郁闷,他看着棉花苗,还是要死不活蔫嗒嗒的样子。
前天刚移植到山坡上,没浇水,只是让它沉浸在阳光里,与移植过来前没什么区别,昨晚他给棉花浇了水,今天的状态竟然比昨天还差!
他这是踩雷了。
这个阶段不能浇水。
与棉花相比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样子的水果们,树生的都长成了小树苗,藤生的他都搭了枝条,这就说明神奇土地并没有失去效果。
所以,这棉花,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水碾在流水的推动下,一圈一圈地转动着,石槽里是一层晒干的麦粒,石盘碾过一圈,麦子发出噼啪的声音。
纪清越看着差不多了,赶紧将麦粒与麦壳盛出来过筛,随后将麦粒倒进去继续碾成粉末。
水碾的好处就是不需要人力,但石槽比较窄小,磨一次的量完全比不上手推石碾,不过纪清越只有一个人,水碾完全能满足得了他,就着昨天的酸汤,他可以再来一碗酸汤面。
院子里一片嘈杂,李二郎他们兴奋地从田里回来,一身泥土啪嗒啪嗒地走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