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龙撑着手里的竹竿,努力的控制着皮筏艇。这个皮筏艇很简易,整个小小的皮筏艇上根本放不下任何的小型挂浆机、也就是那种很小的船尾机。
所以,撑着竹竿就是他们现在所有的动力输出的唯一方式了。
络腮胡和杨继火都疯了,至少雷龙是这么觉得。
他们都被各自的命运扼住了喉咙。无法动弹,也无法挣脱。
就好像......
雷龙不想再去思考,现在快天黑了,而他还要跟两个神志不清的人在一个狭小的皮筏艇上待在一起,而四周都是湍急的河流。
天如果黑了,本来就深不可测的河水就会升起一层模糊的薄雾,水中的危机将会更多,这是雷龙最为担心的地方。
而更为担心的,还是船上的这俩人。
他假装不经意的偷偷瞥了眼他俩,还好,络腮胡已经由怨毒变成了昏死,而杨继火也一直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在地上,好像在大脑里做着什么斗争一般。
目前看来,他们都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这正是雷龙目前想要的——片刻的宁静。
皮筏子很小,所以在水面上就晃动的很颠簸。
雷龙撑着竹竿,在河流那软烂的河床上,将竹竿使劲地戳入水底的泥床上,然后在费力的将竹竿从吸住的泥床上硬生生的拽起。
他就如此重复着这一个动作。
没有任何人在一旁跟他聊天,或者是说些鼓励的话什么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很无措,也很崩溃。
可是,崩溃对他来说都很奢侈。
他现在要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就必须让自己强打精神起来。而且,他必须要赶在天黑尽之前,将这皮筏艇划到那山底的河谷汇流处才行。
于是,他用冰冷麻木的手,使劲地捏了捏眉心,然后告诉自己,他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小皮艇在河流上飘旋着,尽管雷龙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仍旧是在一边撑杆用力的时候,船会不停的打转在水里飘旋。
杨继火因为有些晕船,他呕吐了起来。
而那络腮胡也开始不停的红着眼睛,嘴巴干裂的想要喝些洁净的水。
雷龙绷紧神经,他仔细的聆听着周遭的一切。
此刻,他们已经来到了一片开阔的水域。
这里离下游还有一些距离,是中下游的地方,而且是因为一个山侧多出来的部分,正好挡住了河流直切的那么一个地方。
所以,弯曲的山腰正好缓冲了湍急的河水,林中的木头也在这里多了几分阻拦,让水流变小的还有那些夹杂在水木藤条之间的水草和烂泥。
于是,这里成了一个河湾,尽管河湾不大,但是却足以让雷龙休整片刻了。
他将皮筏艇撑着到了那山腰的边缘,那里有一些清澈的溪流分支。他在皮艇上翻了翻,翻出一个空瓶子,看起来说不上干净,只能说兴许还能用。
将瓶子里灌满了溪水,拿给了络腮胡。
络腮胡二话没说,直接“哐哐”就往肚子里咽。
他不停地喝着水,不一会就炫完了一整瓶。
他还想喝水,于是又看向了雷龙,喉咙像是被人用手捏住一般,发出奇怪的嘶嘶声“再给我灌点水,我好渴啊。”
雷龙没说话,举手之劳的事情,又去灌了一瓶。
可这次,络腮胡几乎是用抢的方式,一把夺过了雷龙手中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