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辚辚。
数十辆囚车鱼贯驶出廷尉狱,林度等狱卒护卫两旁。
选择的这条道路已被戒严。
洛城外驻扎的右营卫士卒已提前进入洛城,十步一人五步一哨,把沿路街口全部封锁起来。
城中的捕快也来协助,每过一段距离,便能看见挎刀巡捕于道路两旁巡逻,把想冲上前看热闹的闲杂人等挡在路外。
不知情的来往商队和以及行人,只好驻足等候,等廷尉狱的车队离开,才得以继续前行。
除此之外,牛达、夏石镜等人,以及几名林度不认识的披甲将军,骑马持枪,分成前后两拨沿路押送。
沿街的酒楼商铺等高楼屋顶,以两人一组,站满了背弓挎箭,口衔响哨的军士。
初时围观的人群还只是议论,等路程走到一半之时,不知是谁起了声哄,臭鸡蛋、烂菜叶等如雨点般朝囚车砸来。
林度和苗小六一组,左右守着一辆囚车,不敢离开半步,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囚车后面迎着腌臜物前行。
见人群变得混乱,有捕快赶上前甩出几鞭子,强行稳住秩序。
林度把头上的菜叶扔掉,往后看了眼。
只见站在后面囚车里的飞天夜叉神色木然,仿佛听不见路边百姓喝骂一般。
再后面的杀官士卒脸上则带了几分愤慨之色,嘴唇蠕动,好似想不通他们为何要砸自己,正和他们争论。
听见车队驶来,两旁酒楼上的客人推开窗户朝下观望。
赵松极和张岳重遮掩了面容,脚步匆匆走上临街二楼,早在此处占桌的手下见人到了,立马起身候在一旁。
张岳重见了下面正扭头朝后望的林度,指了指,朝赵松极道:
“此人便是林度。”
赵松极点点头,在心中牢牢记住他的样子。
等事了,便把你挖心掏肝,祭奠大哥亡灵!
楼梯上又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韦霖快步上楼,朝着赵松极两人禀告。
“属下已查明,今日押送处斩的人中,目标并不在内。”
赵松极点点头。
这种情况并不出他的预料。
洛城每次处斩犯人,都会根据处斩人数的多少,分成三至五日来行刑,并非皆在一日之间全部斩杀完毕。
像前年处斩人数创下历年新高,便连续斩了七天。
“让人继续查探。”
“是。”
韦霖转身下楼,赵松极也随即起身。
目标既然不在,他也就没必要继续在此浪费时间了。
街上忽然起了一阵骚乱。
赵松极往外望去,只见一群山民打扮的汉子,挤翻护卫,朝着一辆囚车冲去。
赵松极又重新坐了下来,他想看看廷尉狱对此的应对之策如何。
……
林度正随着车队往前走,忽然听见身后起了骚乱。
接着,打头的牛达一挥手,车队停下。
两名节级握刀快步冲向后面。
一声令下,押送囚车的护卫纷纷掣刀在手,刀尖对准囚车里的犯人。
林度学着苗小六的样子,微微弓身,刀尖朝栏杆缝隙探入囚车,眼神警惕,不断打量四周。
那伙山民只往前冲了几步就被拦下,离着囚车还有两丈距离。
小卒认出了这伙人,把脖子上的枷不断往栅栏撞去,口中只一个劲叫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