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小事,你将她带来做甚,可是闯了什么祸?”
陈风桦连忙否道:“当然没有,这位小姐自从事豌豆种植颇为细心,此番只是其想见见越王,所以一并带来。”
“想见我?”赵由航一挑眉道:“怎么,想求我来换个将军位?”
“当然不是,”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只是见贤思齐焉,越王是阿爹常夸的人物,自然要多接触多学习。”
赵由航呵呵笑了起来,少女见其开心了便指着桌面问道:“越王这是在做什么?”
“哦,我观坊内官匠在脱木棉籽时颇耗人力,便想发明些器物以助他们。”
赵由航答道,杨露凝起了兴趣,围着那弹棉花的器具转了几圈后问道:“这便是大王研发出脱籽用的吗?”
赵由航眼睛微眨:“自然,只是还未完工。”
少女似乎信以为真,扒着案台说道:“不愧是大王,这等场面确比我在琼州(海南)黎族那见的脱籽工序雄壮许多。”
“琼州……黎族……”赵由航心绪微动,想起了一个著名的人物:黄道婆。
这位被尊称为黄母的人物出生在宋朝末年的上海,年幼时期做了童养媳,因婆家虐待一路南逃,并来到了海南。
当地黎族收留了她,她在这里和她们一起纺织,后来元朝一统天下,他又返回故乡。
在发现中原纺织技术还不如海南后,她将所学倾囊相授。
并在当初基础上做了创新,在轧棉织布上做出了不少机器。
黄道婆影响之深远,甚至带动改进了整片长三角乃至全国的纺织技术,推动了棉花的种植使用。
这使得更多的人不怕寒冬,尊称为黄母一点也不为过。
赵由航自从不藏拙后就一直想找到此人,但远在吕宋哪里寻得到。
就连官家其实也寻过,还派人去琼州寻纺织技术,但松江府姓黄的女童多的是,官员并未找到符合之人。
南边的黎族也转了个遍,未发现有纺织技术突出的地方,官家只好作罢。
但这杨露凝却是去过琼州并见到了什么,赵由航连忙问道:“你是何时去的,她们又如何去籽的?”
少女转过身来,一双杏眼水灵灵的望向赵由航道:
“就在琼州失陷的两年前,当时阿爹已然想将我送至此处,但又担心来早了吃苦,便安排我至琼州沿海定居。”
“我初去时常在城郊练枪,有许多黎族人围观,还和几个姐妹交为了好友。”
闻言赵由航没觉得有何不对,劝农使陈风桦却是皱起了眉头。
如果是在朝廷南渡前发生此情景到是平常,但自从朱文公朱熹后,女子可是不能再如此奔放了……
不过杨露凝既是李璮女儿,这么做想来也没人敢说什么,黎族又是偏远之地、民风彪悍很是正常。
陈风桦心中暗自嘀咕间,杨露凝在说了一大段琼州风光后,终于说到了那里的脱籽方法。
“那里的姑娘两人互相配合,一人手持棒槌在桌上撵,一人在棒槌前将木棉塞进去。”
“木棉籽个大,会被棒槌挡下,自然就脱籽了。”
“比摘快多了,就是有些累人。”杨露凝最后点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