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说得没错。
她与上官博,一个沦落风尘,一个混迹商贾,确是传递消息的天作之合,完全起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不过几天时间,一则惊天消息已经在整个司隶传得沸沸扬扬,成了士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说了吗,关东二袁的长兄,那位死掉的安国侯,因福泽深厚,是成大事的命,阎王爷不敢收,又还阳啦!”
“什么还阳,你简直枉读圣贤书!那袁基本就没死。”
对面那人反驳道。
“据说其人有霸王之勇,万夫莫开,区区几只小虾米根本拦不住他,是硬生生从宣璠的包围中杀出来的。”
两人相谈正酣,又有第三人加入战局。
“你们那都是老黄历了,真实情况是,那宣璠和袁基本就是道门的同门师兄弟,专门做得此局,为的就是帮那袁基以假死转生之术躲过三九天灾。”
……
毕圭苑正殿。
不同于之前那般酒池肉林的场景,这正殿乃是董卓议事之所,铜鼎中弥漫出的香烟平添了几分肃穆。
一众文臣武将齐聚于此,彼此眼神交流,对今日所议之事大都心照不宣。
主座上,董卓臃肿的身躯塞满了全部空间,这是他刻意没有换副宽敞的座,坚持要用标准样式。
他用手轻轻叩击着座沿,沉闷的撞击声回响在空旷的殿内,在他发话之前,这里会一直保持静默。
“诸位,想来你们都已清楚,今日来此,为的是那袁家竖子之事,这谣言近日扰得我是食不知味啊。”
“有何主意,都且试言之。”
此言一出,众人皆有所意动,却因不知董卓究竟如何看待此事,反而默契地观望起来。
“相国大人。”
殿下一白净俊朗的青年文士率先越众而出,行了一礼。
“那袁基人都死了,一个幽魂,尚能搅得我等不得安宁,看来这袁氏之人真是一个都留不得啊!”
李儒先是说了句不咸不淡的场面话,而后锋一转。
“如此说来,反倒显出相国大人英明,早早将这股子瘟害灭杀了,若非相国当机立断,今日我等怕难以安心在此论事了。”
说罢,他又伏身行礼,以示尊崇之意。
“好你个小狐狸,让你出主意,你在这拍马溜须干甚,快退到一旁!”
董卓笑骂一句,言语中却无有责备,对这个相貌出众的年轻士人,他很是喜欢,甚至有意纳之……
纳之为婿也非不可。
殿内众文武见得董卓此状,都齐齐暗骂一声。
呸!
李儒真乃无耻小人。
却也幸得他这么一来一回,氛围舒缓了不少,当即有人再跟上进言。
“相国,我有一愚见。”
张济早就按捺不住了,自得红绸那归来,他早已知道消息。
可等他兴致昂扬地越过牛辅直接向董卓禀告时,却只是换来一句淡淡的“知道了”,便再无下文。
然后就稀里糊涂地被通知来此议事了。
定是那牛辅暗中中伤于我!
张济如何知道,早在他之前,董卓就已经听到了无数类似的消息。
等到他禀告之时,董卓人都麻了,哪里有心情应付他,没有责怪他越级报告已是留情了。
“李文优所言亦是我心中所想。”
张济虽之前受挫,却并不气馁,人谋求进步的心一旦被激发,就再难收回。
他先是跟着李儒随了个马屁。
“属下以为,此事定是那袁绍狗贼的诡计!”
“他自任得关东叛军贼首以来,便牢牢被我军将士扼死,半点未得寸进,这等无能行径定然惹得叛军内部生疑。”
“袁绍求功心切,却知无法从正面战场占得便宜,于是故意散布谣言,为的就是让我们内部生乱,好让他有可乘之机。”
他义愤填膺,一口气将心中所想道出来,那副慷慨激昂的样子,倒是颇有几分信服度。
哦?袁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