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景元这么说的吗?”镜流眉眼压低,很是不认同这个称呼,“景元真是放肆。”
尧月一脸无辜地两手一摊,实际上心里暗爽,“我可什么都没说,毕竟我现在讨生活不容易嘛。”
我可没有在别人背后打小报告,这只是诉苦罢了ㄟ(▔,▔)ㄏ
“哎呀不用为他生气嘛,孩子还小,缺了教育而已,我那么宽容大度,怎么会跟他计较呢。”尧月说话茶言茶语。
话虽如此,但尧月充分发挥自身的温柔相貌,那眉头轻蹙,眼尾耷拉,这样一副病如西子胜三分的姿态,别提多惹人心疼怜惜了。
镜流语气冷厉起来,“他是该多磨砺了。”
尧月点到为止,“哎呀真的不用这样,说两句就行了,别给这孩子那么大的压力,毕竟到了特殊的时候,受不得刺激。”
反正话已带到,就此打住,不然显得她咄咄逼人╮( ̄⊿ ̄)╭,就等着景元那边脸上的表情更苦更蔫巴,桀桀桀~
“哎呀真的不说了,总之景元挺滋润的,好吃好喝还有毛茸茸陪着,我可是很用心照顾呢。”尧月脸上笑嘻嘻,心里骂得脏。
“……”镜流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里有些发酸,她的眼神有些留恋与愁苦,感叹当年的变故至今都觉得突然。
“说说景元有啥黑历史啊?”尧月心里打起小算盘,“谁还没个童年啊是吧,应该有很多糗事吧?”
“他现在还是很喜欢毛茸茸吗?”镜流微微一笑,顺着尧月的意思,让话题轻松一些,“我现在倒是记得一个。”
“景元养过一只食铁兽,小家伙幼时只有巴掌大,大概是怕我严厉苛责,他都是偷偷养着,直到养得太大瞒不住了,才向我认错。”
“那只食铁兽越养越大,所耗费的食物他逐渐承担不起,这事直到白珩知晓过后,才传到我耳朵里。”
“在此之前,景元这小子都是向应星求助……”镜流被激起了情绪,平复了一下呼吸才继续说,“仙舟有擅博弈者,景元拉着应星……”
“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可别气着了。”尧月赶紧让镜流打住,生怕气到她自己。
大概意思就是,景元养不起宠物,就去向应星求助,应该是借钱之类的,但钱还是不够,他们就去赌了……不用想,肯定赔掉裤子了。
“……”镜流长舒一口气,那段被牵引出来的记忆又沉到湖底,被不可估量的沉重痛苦所淹没。
尧月拉起镜流的手,继续向前走,“你这些时间所经历的一切,我已经知道了……不用猜了,就是祝福的原因,你可是我的人了~”
“长生种的寿数无量,过得开心呢,这就是恩赐,要是过得不开心,那就是诅咒了,主要看个人的心境吧。”
“历史就是留给后人评说,评判功过的,可没人左右的了你们当时的想法和行为。”尧月开始逼逼大道理了。
镜流垂下眼眸,目光落到前方之人的影子,她亦步亦趋,小心着不能踩到,“但当时确实掀起了灾祸……”
“仅仅只是为了复活白珩吗?”尧月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镜流,“你也知道,你也明白,对吗?”
“不用太过自责,凡人的目光固然短浅,但他们有一腔勇气去试错,即使那样的代价不可估量。”
“如果丹枫成功了,持明族的繁衍,还有仙舟人另一种意义上的长生,就都得到了答案。”
“依我看,现在的状况,就挺不错的。”尧月一手扶额,相当自恋,不要脸地自夸,“当然也不排除有我的功劳~”
“你要不再想想?我还挺喜欢你的,我可以准许再次赐福,这样你有了时间就能继续寻找答案了。”
镜流摇了摇头,歉意微笑,“我花了七百余年的时间,却依旧迷惘于途,可见我没有那份清醒自知。”
“但这次,我是抱着走向终点的目标而来,是我最清醒自知的时候所做出的决定。”镜流微微一笑。
“巡猎也好,丰饶也罢,我们身为芸芸众生中的平庸一员,该做出属于凡人的决定与抗争。”
风乍起,乱了池水,惊了红鲤,树影摇曳,白发拂动。昔日的剑首,依旧是刚直如剑,信念坚定。
“该走出属于凡人的道路。”剑客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