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被梁墨安排的下人扶进靖南王府的马车,一进去就靠着内壁睡得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头痛欲裂,于是抬手按摩着自己的额角,慢慢睁开了眼睛。
结果她一睁眼,就看到梁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正带着几分探究注视着自己。
这时她才惊觉,自己竟是躺在梁墨怀里睡的……
“呀!”她惊叫一声,赶紧起身从座位上滚下来,跪在梁墨面前磕头:“世子爷,小人喝多了,言行无状,若是得罪了世子爷,还请恕罪。”
梁墨摩挲着手里的墨玉扳指,居高临下地盯着苏玉那双布满血丝的水盈盈的丹凤眼,带着几分轻佻的语气开口问:“得罪?你想怎么得罪本世子?”
苏玉头更低了,声音有些颤抖:“回......回世子爷,小人,小人不敢得罪世子爷.....只是小人喝醉了,怕......怕自己不知分寸......”
“哦?苏公子莫不是怕本世子趁你喝醉了,趁人之危?“梁墨好像在回味一般,靠近苏玉深吸一口气,“苏公子的确是人间仙品,很合本世子的胃口......要不,你这就跟本世子回靖南王府去?”
苏玉听了连连摇头,害怕地往后退一步:“世子爷恕罪,苏玉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梁墨一挥袖子,不耐烦地打断苏玉的话,他坐直身子,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威严地问:
“说吧,接近本世子,有何目的?”
苏玉匍匐在地,用有些沙哑的声音低声回答:
“回世子爷,小人就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举子,久仰世子爷盛名已久,今日参加诗会有幸认识世子爷,是小人的福气,欢喜之心溢于言表,让世子爷误会了。”
“哦?”梁墨歪在榻上,慢慢吐出几个字,“那,本世子的盛名是什么啊?”
“传……传言说,靖南王世子学识渊博,淡泊名利,喜结天下文人,尤爱诗词歌赋,是个风雅之士。今日……今日小人得见世子爷风姿,与传闻无二异。”
苏玉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大段话,仿佛是被世子爷的威严吓到了。
梁墨听完,突然俯身过来一把捏住苏玉的下巴,将她整个脸颊都捏变形了。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一个善于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人,戏演得有些过了。”
苏玉紧皱眉头,因为呼吸不上来,脸憋得通红,她咬着牙艰难地回话:“苏玉……一片赤诚之心……世子爷不信没有关系……日后……便知分晓。”
梁墨看她快要晕厥过去,直接松开手将苏玉推到一边:“那好,本世子就看看,你到底有几分真心!滚吧。”
“是,小人告退。”苏玉退出马车,一个人在原地垂首站着。
装饰精致的马车缓缓启动,马蹄哒哒,车轮滚滚,春风习习,掀起一路尘埃,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苏玉紧紧包裹。
她满眼通红,睚眦欲裂盯着远去的马车,恨不能立刻将仇人千刀万剐,可时候未到,只能忍耐。
她站在原地,将衣服整理好,收拾好自己,然后回到诗会上,与那些文人举子继续把酒当歌,吟诗作对。
天不知不觉暗了下来,苏玉面前酒壶堆了好几个,同饮对酌的几个书生朝苏玉作揖告辞,孤雁亭里,只剩下苏玉一人,她拎着一只酒壶,独坐在亭子的栏杆上,看着远处树影上慢慢升出一轮圆月。
蒲叙从医馆后门走进院子,看见花容站在苏玉的房间门口,便问道:“玉儿回来了吗?”
花容神色焦急,摇摇头:“还没有,这么晚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啊呸呸呸,公子不会出事的。”
“他何时出去的?”
“中午吃了饭就出去了,今日诗会,她说要早点过去,现在都过了戌时了,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