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苏玉就推开大门进来了。
“公子,你回来啦?今日诗会怎么样?”花容看见苏玉回来了,连忙跑过去询问情况,蒲叙也走了过去。
可走近一看,却见苏玉有些醉醺醺的,满眼血色,衣服也有些皱巴巴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两人心中大骇,以为苏玉遇到了什么危险,赶紧一左一右搀扶着她回到房间里,让她坐到椅子上。
花容抓着她的肩膀摇晃几下,急切地问:“公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苏玉看见眼前一脸担忧的蒲叙和花容,眼底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翻涌而出。
花容一把抱住苏玉,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蒲叙在一旁心疼地看着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苏玉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前她那样纯真可爱,无忧无虑,自从南越被灭之后,国仇家恨像一块巨石,一直压在她的心头。
平日里,她时刻谨记着自己的任务,约束着自己的一言一行,近乎自虐一般鞭策自己不停地习武、读书,从不敢有丝毫放松。
也许是今日喝了酒的缘故,这十年来所有的压抑,都在这一刻全部释放。
“让她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说完,他垂着头走出了房间。
苏玉无声地痛哭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将花容的肩头都浸湿了。
她双手紧紧抓住花容的衣襟,手指骨节因为太过用力有些泛白。
良久之后,她才止住眼泪,慢慢起身。
花容满眼心疼地看着苏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原以为,自己十年磨炼,能游刃有余地应付一切,可刚踏出第一步,就......我真是没用......”苏玉声音沙哑,一字一句地诉说着。
花容轻声安慰着:“公子别自责,咱们才刚来京都,以后有的是时间与他们慢慢周旋,成大事不在一朝一夕,需细细谋划,公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能忘了。”
说着,她拿出手帕将苏玉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
苏玉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又恢复了平日云淡风轻的样子。
“那个靖南王世子,绝非大家所说的那么简单,花容,过几日靖南王府要买几个丫鬟送到世子院里,你......”
才睡两天懒觉,又要出去干活,花容心里苦,但是现在公子心情不好,苦也忍着吧......谁让自己这条小命是公子给的呢......
她两个手指戳着自己的脸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的,公子,保证完成任务!”
苏玉看着她软乎乎的脸颊,又上手掐了一把:“幸好有你们在。”
“嘶~”花容抱着自己胳膊搓了搓,感觉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公子,你还是冷峻一点比较正常,我......我先走了......”
说完,她小跑着出了房门。
苏玉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脸,打开上锁的柜子将那本名册拿出来,重新梳理京中那些权贵的名字、关系。
这些达官贵族之间联系密切,人情往来频繁,利益牵扯巨大,一个从穷乡僻壤过来赶考的书生,想打入他们内部,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