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早就不记得她当时说过什么了,她对楚惜颜的话感到惊恐和不解。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吗,楚惜颜去为了她能得到的宠爱、为了北儿的路牺牲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她究竟在指责些什么?
陈皇后十分不解和恼怒,她都已经这么退让地对她说话了,云清怎么还是不明白、不听话?她的眼泪早就不见了,怒视着楚惜颜:“云清,你连这一点儿小事都不愿意为母后做吗?”
楚惜颜看着她,目光悲悯:“母后,你好自为之。”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永远无法和一个只愿意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讲道理。陈皇后的心里只有荣宠和权势,在她看来身边的所有人都要为她铺路,即使是她的子女。楚惜颜如是,其实楚惜北也如是。
陈皇后红着眼睛骂着楚惜颜,完全失了往日的风度。她的大宫女拉着他,连声道:“娘娘,您冷静些,莫要气坏了身子。”
楚惜颜站起身,没有理身后陈皇后的叫喊和怒骂,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长秋宫。
楚惜颜出了长秋宫的宫门,凉风拂在她脸上,沁人心脾。书墨用手扶着她,担忧地看着她。楚惜颜失笑,推开她的手:“扶我做什么?我好着呢。”
“我早就知道会这样了。”楚惜颜道。
书墨勉强弯了弯嘴角,是不是真的好着呢,恐怕只就有殿下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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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
夏婉瑜如愿地等来了她想等的人。宫宴过后,她就知道楚惜北回来找她,便一直在驿站的后院里等着。
月至天心的时候,夏婉瑜终于等来了楚惜北。
她站在院子中央,望着那轮剔透的月,静默不语。楚惜北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斜飞入鬓的剑眉下,细长的凤眸幽深而不见底。
良久,夏婉瑜听见楚惜北问她:“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
夏婉瑜背对着他,唇角微不可察向上扬了扬。
待她转过身来时,却是急怒的模样。夏婉瑜猛地回过神,披散在身后的长发因为过于迅速的动作,在空中飞扬。月华下,飘扬的长发上光泽一闪而过。
她红唇紧抿,悲情又愤慨地看着楚惜北,黑白分明的杏眼凌厉中透着不甘:“为什么不愿意?你不知道吗,楚惜北!”
楚惜北看着她,突然很想往后退一步,但是最终他也没有后退一分一毫。
夏婉瑜稍稍平复了情绪,轻轻笑了笑:“太子殿下高高在上,当然不理解我这种人的想法。”
“皇权之下,我确实无法反抗。但是楚惜北,我不会如你的意的。”
“我不会嫁给你的,楚惜北。”
楚惜北移开视线,不去看她,缓声道:“即使你不想嫁给我,留在吴越又能怎么样?宫离夜想娶你,你也反抗不了。”
夏婉瑜冷笑:“他至少不会强迫我。”
楚惜北的神色骤然晦暗下来,一字一语地说道:“我也没有强迫你。”
“哦?那逼着吴越将我送到南唐的人究竟是谁,楚惜北?”夏婉瑜恢复了往日的清冷自持,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