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宫离夜有足够的决心,吴越完全可以不把你送过来。”楚惜北道,“但是他没有,他不敢。”
夏婉瑜嗤笑了一声,问道:“你把我看成物品吗?只要你们愿意,就可以把我送来送去,抢夺我的归属权。”
楚惜北说不出话了。其实是这样的,他看太子府里的姬妾都是这样看的。但是夏婉瑜是不一样的,他从未把她当成过物品,他只是想得到她。
他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他现在是太子,未来是南唐的帝王,甚至于天下对他来说,也是未来的囊中之物。
但是他总觉得,他会得不到夏婉瑜。
夏婉瑜见他不说话,冷笑着转过了身:“太子殿下还是回去吧,我这小地方可招待不起你。”
楚惜北的声音从后边传来,在夜风中显得有些轻忽:“如果我能做到那个约定呢?我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夏婉瑜向自己的屋子走过去:“我以为你足够聪明,约定只是个借口罢了。”
“我想要的,从来不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明月渐西,楚惜北独自站在驿站的院子,清冷的月华洒在他身上,宛如一尊玉像。
第二天,从太子府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天机阁门人邹君浩来南唐了,并愿意留在南唐,为太子效命。
这说明太子殿下就是真正的帝星,是天选之人啊。南唐的子民奔走相告,喜不自胜。
太子一派的人却喜忧参半,他们当然惊喜自己辅佐的是天命之主,却更加忧心南唐未来的命运。楚惜北毕竟还只是太子,天机阁门人认定了他才是帝星,难免会让南唐帝心生嫌隙。况且邹君浩的身份这么早就暴露出来,届时南唐可能会受其他三国联手围攻也说不定。
薛成胜下朝之后便忧心忡忡,自己在书房里转了半天,最后叫来自己儿子薛元正。
“元正,邹君浩来南唐的事你之前知不知道?”
薛元正摇摇头:“太子殿下从未说过。”
“那你说公冶先生他知不知道?”
薛元正想了想,老实道:“我猜他是知道的。”
薛成胜苦着脸:“太子殿下这条船到底稳不稳啊,元正。我们家站队站得太早了……”
薛元正看着他父亲布满皱纹的脸,实在不忍心,安慰道:“父亲放心,太子殿下这条船不稳,就没有平稳的船了。连天机阁的人不都选了太子殿下吗?”
薛成胜还是不太放心,道:“皇上现在毕竟正值壮年……”
薛元正看了看左右的侍从:“父亲……”薛成胜一愣,明白他的意思,示意随身的侍从出去。
薛元正等人都出去之后,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父亲,其实皇上的身体并没有那么好。”
“什么?”薛元正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的?皇上看起来并无不妥啊。”每次上朝都面色红润,骂起人来都中气十足。
薛元正没说他怎么知道的,只道:“您记得先帝驾崩时是多大年纪吗?”
薛成胜一想,先帝驾崩时还不满五十,转念又一想,南唐帝今天已然年过不惑,接近五十岁了。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是说皇上也……”
薛元正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