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这样说，一年不知有多少金桂露从黑市流出去，卖得比寻常名酒高上十余倍的价格。
楚惜北懒得看他做戏，低头品酒，西陵的金桂露的确是绝顶的好酒，何况是这样的陈酿。
他闻着酒香，脑海却仍是刚刚送葬队伍中的那个女子。
他记性一向很好，虽然看不大清那女子的容貌，但他确信自己定然是见过她的，只是不知是何时何地。
不过既然是西陵的人，那应该就是在西陵见过了。
又一杯酒饮尽，楚惜北问道：“既然西陵已亡，罗公子是如何打算的？”
罗公子答道：“我是个商人，当然还是做生意。”
楚惜北道：“那公子特意请我过来，是想和南唐做生意？”
罗公子答道：“南唐富饶天下皆知，能和南唐皇室做生意当然是求之不得的。”
他说的是南唐皇室，而不是南唐。
楚惜北看着他道：“你想做皇商。”
“不知殿下觉得我又没有这个资格？”罗公子道。
楚惜北却反问道：“你的根基在云州，云州如今又是北梁的地盘，你为何不选择北梁，反而想做南唐的皇商？”
罗公子道：“太子殿下会错了我的意，我不止想做南唐的皇商，我还想做北梁的皇商。我是做生意的，没有必要站队。”
楚惜颜声音有些冷：“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罗公子毫不在意他言语间的冷意，笑道：“只要吃得下就不算胃口大了。”
他稍稍坐直了些，道：“我只是做生意罢了。殿下刚刚也尝到了金桂露的味道，难道它不够进南唐的皇宫吗？”
楚惜北道：“它当然可以进南唐的皇宫，只是南唐的皇商只能由南唐的人来做。”
罗公子面露遗憾之色：“殿下何必如此，岂不是错失了许多好东西？仗可以照打，东西可以照买，我不止可以为殿下提供金桂露，到时候我还可以为殿下提供更多的东西。”
“包括其他两国的东西，只要能买的，我都能提供给殿下。”
楚惜北盯着他，暗道这可不是简单的胃口大了，他这是想要吞山咽海啊。
“就算你说服了我，又拿什么去说服其他两国？”楚惜北道。
罗公子道：“只要殿下应了我，其他两个人自然不是问题。”
楚惜北想了起来，将酒杯倒扣在桌子上，说道：“罗公子打得好主意，无论最后是哪一国胜了你都能稳赚不赔。”
他站起身，接着道：“但是别忘了，墙头草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罗公子丝毫没被他威胁到，依旧笑眯眯地道：“太子殿下，我只是个商人，谁赢谁输，关我什么事呢？”
楚惜北笑意更甚，眼底却情绪莫测，他道：“多谢罗公子款待了。”
说罢，转身离去。
罗公子还是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口中道：“送送太子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