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北地的赈灾钱粮一分不少地发放到了地方,到了灾民手中。
随后的状元宴上,翰林才子对北梁帝的雷厉风行大加赞扬。然而在对时论史之后的闲谈时,他们对南月公主插手政事极为不满。
“听说她是在皇上上朝前拦住车架的,如此肆意妄为……”那位丰姿俊秀的状元郎慷慨陈词,对于南月公主这种牝鸡司晨的行为怒斥不已。
南月恰好在凉亭之中,听见他们的高谈阔论,脸上挂着温柔的浅笑。
在侍从前来换茶的时候,状元郎才发现自己口中的南月公主正端坐在身后的凉亭内,一时之间尴尬无比。
南月对他们点点头,保持着公主应有的风度和礼仪,从这些人身边走过。
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又能付出什么呢?
无非是流言蜚语、举世骂名罢了。
那一场宴会坐做到了最后,笑吟吟地看着那些翰林才子针砭时事,意气风发。
她知道,这才只是个开始。
身侧宫女为她夹来远处的菜,南月吃了一口便放下了筷子。今日撞见了萧北景,倒是让她多愁善感了起来。
乐伎歌姬在台上奏乐舞蹈,身旁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南月在宴会上坐了一会儿,终于挑了一个合适的时机离场。
宴席之前编造的身体不适,在这时候终于派上了用场。父皇没有阻拦她,反而让她好好休息。
南月低声应了,离了宴席却没有坐上辇车。
“本宫今天气闷,让他们把车辇撤了吧。”南月揉了揉额角,带了几个宫女太监沿着宫宴外的河水走。
她倒不是真的气闷,只是到现在她才松了口气,今天的所有难关都算是过去了。接下来她只需要回到自己宫中,好好歇息一番就可以了。
心情一放松,她不免同身边的宫女说笑起来,心中的阴郁之气多少散了散。
她笑道:“难道我还要抢太子皇兄的路吗?”本就该萧北景先行,更何况什么受宠不受宠,即便是皇子皇女,天溃贵胃,也不过是他人掌中之物罢了。
这话由一个受宠的公主口中说出,似乎并不合适。但越是受宠,才能越让她看到宠爱背后的东西。
真心疼爱子女与像小动物一样的宠爱是完全不同的。
愿意满足你的任何要求的父亲,未必是真的爱你。而愿意在几年之后将儿子从圈禁之中放出来的父亲,也不会是因为顾念父子亲情。
想到这里,南月微微出神,自语道:“就算想要缓和关系,也该是太子皇兄先开口才对……”
萧北景能从圈禁中出来,绝非什么父子亲情。北梁的宫内宫外,都是一趟浑水啊。
她正出神,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宫女出声:“见过大人。”
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