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梁百官议事之地是宣前殿,今日热闹异常。
“陛下,储君之事为国之大事,岂可交由后宫妇人之手?”
“南月公主多插手前朝之事,可有公主之仪?”
“请陛下将此案移交六部处理……”
“太子殿下现在昏迷不醒,请陛下三思啊……”
宣前殿上,文武百官乱作一团。
北梁帝不胜其烦,正想说些什么,一旁的掌印太监与小太监耳语了几句,上前道:“陛下,南月公主审出了毒害太子殿下的凶手。”
“是谁?”北梁帝问。
“据说是颖妃指使……”掌印太监有些迟疑。
与他猜测的一样,北梁帝闻言拧了下眉。丽妃和颖妃都是宫中老人,北梁帝年纪渐大,反而开始念旧,颇为宽待这两位。
颖妃生性淡泊,膝下只有一幼子,今年不过三岁。即便太子死了,这位置也轮不到她的孩子。
北梁帝没有多说什么,只摆了摆手。
掌印太监知道他心情不佳,赶忙退下去。
自然,殿下面吵吵闹闹的文武百官就成了出气筒,挨了好一顿斥责。
没过多久,就散朝了。
百官陆陆续续地从宣前殿里出来,元修杰礼让前辈,自然而然落在了后面。同僚来到他身侧,小声抱怨道:“南月公主太过恃宠而骄,居然连储君遇刺之事也敢插手,她想牝鸡司晨不成?”
“……何出此言?”元修杰皱了皱眉,“听闻此次事关南月公主,她从求陛下要审理此案。”
“陛下如此宠爱她,若是她真的清白,又怕什么呢?”同僚不屑地说道。
元修杰不赞同地拧了下眉,总觉得未必像同僚说得那般。当年状元宴上,他们将南月公主从头数落到尾,何等得意忘形。
南月公主就在他们身后的凉亭中,一言不发地听完了全程。在她从凉亭出来时,他们这些意气风发、自以为不畏强权的学子们,一个个都惶恐不已。
他们惧怕来自于南月公主的打压,害怕自己的仕途还未开始就结束。
元修杰也为此懊恼了许多天,倒不是担心仕途。而是背后论人,实在有失教养,更尴尬的是,还撞上了当事人。
然而无论是懊恼羞愧的元俢杰,还是担心仕途的其他人都没有想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们的仕途、声名以及其他种种,都没有受到影响。那天元俢杰见到的南月公主仿佛是幻觉一般。
当然,元俢杰知道,那并不是幻觉,只是南月公主将此事轻轻放过了。一件换成任何一个王公贵族都不可能放过的事情,南月公主一个字都未曾提到过。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元俢杰都未曾听过南月公主的消息。他忍不住暗自询问了一番,才得知,在户部此次人员调动之前,南月公主与前朝毫无关联。
前朝的大臣们听不到他的消息才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