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其中的代价,毫无疑问,便是吕弼。
虽说吕不韦西迁,已经在秦王的控制范围之内,但万一出现什么不可控力,比如某个国家遣密使会见了吕不韦,而引起了秦王的警觉和猜疑,恐怕吕弼第一个就会倒在血泊之中。
这也就要求,离开朝堂的吕不韦不仅需要时刻警惕,更要尽可能地避免接触任何的政治活动。
显然,这对于一个政治家而言,无疑是一种酷刑。
而这些,吕不韦在听到了吕弼所言之后,便是全部了然于胸。甚至,吕不韦已经看到自己日后旅鱼虾而友麋鹿的场景......
那当然非是吕不韦所愿,但看看眼前的吕弼,再看看这身处黑暗之中的咸阳和大秦,吕不韦知道,这已经是摆在他面前的最好的办法。
“苦了你了!”吕不韦悠悠地叹息道。
“父亲何出此言?”吕弼随即也是答道:“只要父亲在,儿在咸阳便可以是最大的纨绔,何苦之有!”
闻言,却是让吕不韦伸在半空中的手僵在了原地。
“还能这么干吗?”吕不韦不由得也是在皱着眉头说道。
很快,吕不韦也是明白过来:没有什么会比一个纨绔更让人放心的了。只要吕弼在咸阳足够的纨绔,那他在西面就能更加的逍遥和自在。
这当然是一种办法。
可问题是,吕不韦要吕弼留下,绝不仅仅是因为吕弼是他嫡子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吕不韦需要吕弼继承他的衣钵,必要的时候,成为大秦的一剂良药。
因此,吕不韦根本不可能答应吕弼成为纨绔的想法。
不仅不能让吕弼成为纨绔,吕不韦还要尽可能地将吕弼扶上马再送上一程。
当即,吕不韦也是摇了摇头,道:“秦王非常人也。与其小心收藏锋芒,而令秦王忌惮,不如坦然争取之。”
说着,吕不韦也是看向了吕弼,目光中却是吕弼未曾见过的希冀。随即,吕不韦这才接着说道:“大秦朝堂,自当有我吕氏子弟一席之地。”
说实话,此刻的吕弼着实是有些被吕不韦给震撼到了。
甚至,吕弼一直未曾动摇过的心思也在此刻活跃了起来。
理智的一边告诉吕弼,要韬光养晦,苟着才能有机会;
而另一边,感性的认知却在呐喊着吕不韦的话语:吕氏子,当堂堂正正地立于朝堂之上。
也就在吕弼纠结之中,吕不韦却是拍了拍吕弼的肩膀,道:“你的想法我已经知道了,相信我,你的父亲,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可。”吕弼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吕不韦给打断了。
“你放心,父亲一定好好活着,毕竟只有我活着,你才能过得更好。”似乎是看清了吕弼的担心,吕不韦也是干脆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