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王伍长也是一把就将吕弼扛在了肩上,与众人一起往营中而去。
要说伍长就是伍长,同样是负重跑步,吕弼已经不省人事了,身后的老兵们一个个也是累得跟狗一样,唯有伍长,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将吕弼直接就给扛上了。
当然,这些显然都跟吕弼没什么关系了。
现在的他,只想好好睡一觉,睡他个天昏地暗,海枯石烂......
只是,也就在吕弼安稳地睡着之时,天色却是悄然亮起。
在大堂枯坐了一夜的吕不韦,也是随着老管家的到来,终于站起了身。
他知道,自己昨日被贬的消息,一定已经传遍了整个咸阳。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已经进入锐士营的吕弼,他必须尽快离开咸阳。
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谢恩奏章交托给了忠仆,吕不韦随即也是开口道:“走吧!”
“唯。”等候在身旁的老管家当即也是领命道。
随即,吕府的侧门,也是被缓缓打开,换上了一身青衫的吕不韦也是出现在了侧门外。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宅院,吕不韦尤记得,就在这所宅院之中,他为异人谋划了太子之位;也是在这所宅院之中,异人亲口许下了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承诺;还是在这所宅院之中,自己第一次见到了从邯郸归来的嬴政,小小的、怯懦的嬴政。
这所恢弘的宅院,承载了太多太多!
回想着往事的一幕幕,不觉间,吕不韦的双眼也是被清晨的露水打湿。
清晨的微风吹来,却是让吕不韦很快清醒了过来。
收回眼底的留恋,再度摸了摸府门前的石狮,吕不韦终是微微一叹道:“走吧!”
“唯。”闻言的老管家连忙拭去了眼角的泪花,随即也是为吕不韦撩起了马车的门帘。
一声清脆的皮鞭声传来,毫无装饰的马车也是缓缓驶动,向着咸阳西门便是缓缓而去。
而随着这“吱呀呀”的马车声,整个咸阳却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醒了过来。
空空的大堂内,站在蒙武德面前,蒙恬也是皱着眉问道:“父亲,我们当真不去送送相邦吗?”
“哎。”蒙武闻言也是一声叹息,随即还是解释道:“昨夜,相邦便是解散了门客与群仆,如今更是仅有不足百人相随。可见相邦也是不欲闹出太大的动静的。”
“可,可是,我们,总不能让相邦形单影只地离开吧。大秦能有今日,相邦功不可没;我蒙府能有今日,更与相邦息息相关啊!”听着父亲的解释,蒙恬却并不满意,反而接着劝说道。
蒙武何尝不知道自家儿子说得有道理呢?
可问题是,天心难测啊!
再度叹了口气,蒙武也是接着说道:“非是为父翻脸无情。若送别之事,只是我一家之事,为父也无需纠结了。即便因此得罪了王上,无非也就是被冷落几年罢了。可若是因此而让相邦的谋算失策,那蒙家可就百死莫赎了。”
“父亲的意思是?”蒙恬还是有些不明白。
“吕弼,相邦嫡长子,如今可在锐士营中呢!”蒙武随即也是接着说道:“弼公子,才是相邦最为心念之事,否则,相邦也不会如此之早便要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