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我怕。”四岁大的孩子靠在黑袍人身旁,小小的身躯颤抖个不停。
踢踏踢踏——
金灿灿的马车上挂着七彩装饰,飞驰而过。
华贵的马车后连着的绳子捆着一个面目全非的人。
看不清楚是男是女,只看见马车所过之处都留下了一划令人毛骨悚然的血痕。
游街示众。
已经过了足足一个时辰。
没有凄厉的喊声,只有踢踏踢踏的马蹄声与石子滚动的声音。
黑袍人缓缓蹲下抱着有些失神的武嵌,轻声说道:“……继续看。”
“在城主停止之前,都不能移开视线。”
黑袍人的声音很冷静,但藏在身后的手却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武嵌没有说话,豆大的泪水滴落而下,却依然撑着没有移开视线。
那是城主的命令。
一轮接着一轮。
那人,已经没了呼吸,也没有一丝动静与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离去。
但留给众人的震慑却不会消失。
黑袍人放着摊子上的生意,将武嵌给带回了茅屋。
“孩子……不要去习惯这种事情。”
“今天的事情,忘了吧,忘了就好……”
武嵌似懂非懂地点头,失神地坐在椅子上。
黑袍人走出茅屋一段距离,忽然便扶着墙干呕了起来。
那人,是武家残存的族人。
……
黑袍人从梦中惊醒。
四周是一处封闭的暗巷,阳光透过这条缝隙,形成了昏暗的影子。
一块块完整的兔骨散落在身旁,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黑袍人脸色此刻显得有些苍白,他靠着墙,默默道:“……四天了。”
依然还是会梦见那孩子。
黑袍人爬了起来,猛地咳嗽,竟带着几分血丝。
犹豫片刻,黑袍人还是戴上了面罩,一撅一拐地走出这道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