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一脸同情的望着萧洪,宫中想必很多宦官皆是如此吧。
要不然,谁能那么狠心切了自己入宫啊。
古代人讲究的是一个完整,生来完整,割了,往小了说是缺少某个部件,不完整了。
往大了说,那是愧对先祖,不忠不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凡能吃上一口饱饭,谁愿意做这种事啊。
所以说,宦官中也有一项传统,割下的物件,都已早早地埋入了祖坟,希望有一天自己死去的时候同样能全须全有地进了祖坟,不至于,到了下面祖宗辱骂。
“陛下,您也看到了,萧公公家皆是如此,更不用说天下的百姓了。”江河正义凛然的说道。
皇帝张了张嘴,不敢置信的道:“真的如此吗?”
“陛下,待诏翰林离的近,想必家中良田甚多,不妨叫来问问便知。”江河一脸坏笑。
皇帝瞪了他一眼,这个江小二啊,抓住一点机会就要和翰林干架,这是看朕的翰林有多不顺眼,害群之马是有的,但也不至于整个翰林都是烂的吧。
无奈,皇帝眸光看向了萧洪,笑道:“萧伴伴,先别哭了,差人去待诏房。”
萧洪抹了抹眼泪,快步走了出去。
皇帝又道:“这件事会很难。”
“陛下。”江河躬身道:“就是因为难才要做,这种积病,长此已久下去,必成祸端。”
“太子怎么看?”皇帝没有理会江河,转头问太子。
张景之想了想道:“父皇,儿臣第一次听到江河的想法时,感到不可思议,此后,儿臣想了许多,儿臣以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张景之顿了顿,见皇帝眼眸期盼地望着自己,继续道:“父皇,每逢天灾,必有人祸,多少百姓流离居所,形成流民,而那些士绅大族,却趁机霸占良田,吃得肥头大耳,这些人......该死。”
张景之该死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皇帝不禁动容。
每逢灾年,朝廷只想着安置流民,却没想到那些士绅趁此时机,霸占良田。
皇帝叹了一口气,正要说什么,却见萧洪归来。
“陛下,待诏房翰林到了。”
皇帝颔首点头:“宣。”
片刻之后,几个翰林鱼贯而入,拜倒,行礼。
“都起来吧,朕有几个问题问你们,希望你们如实回答。”
翰林们起身,躬身应是。
“你们家中可有良田。”皇帝淡淡的问道。
韩临们有些懵逼。
就这?急匆匆地召我们前来就为了问这个?疑惑归疑惑,皇帝既然问了,那还是要老实地回答的。
“回禀陛下,臣等家乡是有些良田。”
“嗯。”皇帝颔首点头:“那么,家中良田是自己耕种啊?还是租了出去?”
翰林们更加懵逼了。
自己种?陛下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们可都是翰林啊,老家中的人就算不是没有举人也是秀才,就算不是秀才,那也是读书人啊。
这天下,什么时候陛下见过读书人下地做农活的?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还是说陛下这样问,有他的深意呢?
想到这里,翰林们的脑袋瓜子开始高速地转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