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煦低头瞥了眼自己手上干涸的血迹。
他伸出两根指尖,捻住莫莫袖口的扣子,小心翼翼地询问:“宝宝陪我去洗洗好不好?”
在战场上心心念念的人,终于站在他面前。
他压根不想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也不想她离开他的视线一秒。
天知道他刚回家的时候,里里外外找不到人的时候有多恐慌。
甚至家里没有任何人常住的痕迹,当时他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还以为家里人发现了她,强硬将她送走了。
在别墅的十分钟里,他责怪自己从小怎么就喜欢上了实验研究,怎么能安于现状。
在各大世家的小辈拼命为了继承权培养自己势力的时候,他在实验室如火如荼地研究化学药品。
只是因为家里人员关系干净,没有杂七杂八的私生子。
同时大哥年长他八岁,由大哥来撑起这个家似乎已经是默认的事实。
而他这个没有任何负担的幼子,可以专心地追逐自己的梦想。
这段时间,这是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天真,在别墅里找不到人的那一刻,心里的情绪达到巅峰。
他深切地认识到自己护不住她。
南煦胸口剧烈起伏,痛意缠绵在身体每一个血管。
为了不情绪失控吓到眼前的女孩,他竭力忍住奔腾的躁动,压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莫莫依旧呆愣地盯着南煦胸口的伤,她看到了破碎衣衫下的纱布。
难怪她刚刚将刀刺入的时候,感觉阻力不似冬日的衣服,原来是透过厚厚的敷料与纱布。
南煦拽着那颗扣子,暗戳戳地将人往浴室引,莫莫木然地挪着步子。
南煦暗自窃喜,脸上的梨涡在灯光的照耀下愈发明显,黝黑的脸庞似乎能看出一抹殷红。
浴室门关上那一刻,莫莫似乎反应过来,她甩开衣袖上的手,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顺便把门关上了。
南煦颇为遗憾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想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别让她看见也好,免得吓到她。
只是见不到人,总要听听声音。
“宝宝,你还在吗?”
老房子隔音不好,浴室水声哗哗,南煦压根不用扯着嗓子喊,声音也能传到外面。
莫莫换衣服的手一顿,“小声点,别扰民,我能听到。”
“好的,宝宝我在洗脖子了。”
南煦没有听到回应,又说了几次,直到浴室外传来莫莫的声音才停下。
“宝宝,我洗了胸口。”
“嗯。”
“宝宝,我洗了肚子。”
“嗯。”
“宝宝,我洗不到背上,你进来帮我好不好。”
浴室门忽的被砸了一下,“安静地洗。”
南煦漆黑的眸子亮晶晶地看着玻璃门后影影绰绰的身影。
“宝宝就站在那陪我好不好。”
下一瞬,门口的身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