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陈惜不停地弯腰,脑袋几乎垂在地上,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谢。
莫莫看着陈惜下意识谦卑的姿态,知道这是她常年被殴打后留下的习惯。
莫莫嘴角绷成一条直线,没有去纠正陈惜。
只是轻轻将她扶起来,一脸正色,“那就要听我的话去做。”
陈惜连忙点头。
莫莫是国际上知名处理家暴案件的律师,基本上经由她手的案子,都能成功离婚。
所以莫莫叫她做什么,她都没有任何异议。
——
A国医院。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在床上。
床上人的脸色依旧苍白,不过在暖和的阳光下,显出几分暖意。
南煦眼皮微动,缓缓睁眼。
窗边的鸟叫吸引他的注意。
南煦微微偏头,望向紧闭的窗户。
一只灰色的麻雀站在窗台,扯着嗓子高歌。
南煦恍神地看向那只麻雀。
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人影,站在床边,一边用冷然的语气呵斥他,一边关上窗户。
身形很熟悉,熟悉到刻在他的骨子里。
他甩甩头,想看清那个人的脸。
再次将视线移过去,却怎么也看不见了。
南煦嘴角绷成一条直线,垂下眼帘,不解地望向腕上的锁链。
咔哒。
病房门开了。
穆席的身影出现在病床前。
南煦眉心一皱,动了动手腕,“我怎么了?”
穆席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桌子上,漆黑的眸子淡然地瞥了眼南煦。
轻飘飘地说了句,“犯病了。”
“放开我。”南煦语气冷冽,面色不善地望着穆席。
穆席轻轻叹了口气,拿着钥匙,将南煦右手上的锁链打开。
又将桌子上的饭菜往南煦身前推了推。
“醒了就吃饭。”
穆席撤了张凳子,坐在南煦床边,悠哉地打开饭盒,拿起筷子,正准备吃饭。
啪嗒。
穆席眸光沉沉地望着被南煦扫到地上的筷子。
太阳穴突突往外冒,额头的青筋暴起。
穆席咬牙切齿地开口,“干嘛!?”
南煦右手按在桌面,似乎牵扯到伤口,垂头喘着粗气。
穆席喉间一梗,将怒气压了下去。
之前一周,照顾南煦的都是莫莫,他没怎么插手,几乎所有心思都放在方清姿和方糖身上。
只知道南煦的记忆反反复复,不清楚南煦现在的情绪也这么怪。
不过,莫莫昨晚找他说过,这两天要去E国处理一个案子。
所以,他才大早上饭都没吃就跑来给南煦送饭,怕这小子饿着了。
结果这厮就是这样对他的。
本来这段时间,萧济的存在就让他一直窝着火,对南煦自然没什么耐心。
不过在看到南煦呼吸不畅的时候,他还是硬生生将自己心底的怒气压了下去。
穆席警告地瞥了南煦一眼,“别发病,好好吃饭。”
话落,穆席抽了两张纸,将桌上的筷子捡起来,随意擦了擦,埋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