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煦似乎缓过来,只是语气依旧虚弱,“我说……放了我。”
穆席彻底没了耐心,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指着南煦的右手,语气不善,“不是已经给你松开右手了吗?自己不能吃吗?还在作什么?”
南煦面色紧绷,漆黑的眸子死死瞪着穆席。
狠厉又无情。
穆席在他的凝视下,不自觉身形一颤。
心底嘟囔,都没记忆的人了,身上怎么还是有战场上的肃杀气势,真折磨人。
穆席站起身,不耐烦地打开南煦另一只手。
反正南煦两只脚还捆在病床上,也不怕他跑了。
南煦眸色沉沉地盯着穆席的动作,锁链打开的那一瞬间,迅速收回手。
南煦垂眸,捏了捏自己的手腕,活动筋骨。
“她人呢?”南煦嗓音低沉地开口,带着浓浓的哀伤。
穆席诧异地瞥了他一眼,思索片刻后,小心翼翼地开口,“你现在……记忆恢复了?”
南煦眼眸微动,“什么意思?”
穆席挑挑眉,什么也没说,直接伸手探向南煦的枕头。
将藏在下面的本子扯出来,扔在南煦身上,简短道:“你自己看。”
南煦下意识双手接住本子,茫然地眨眨眼。
随即疑惑地瞥了眼穆席,最终还是耐着性子,翻开里面的文字。
是他自己的笔迹,里面详细记录了他的病情。
包括自己服用过多药物后导致的记忆混乱,还有这段时间和莫莫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情。
在看到莫莫一周前和南国安合力计划离开他时。
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疼到没有力气翻看下一页。
南煦捂着胸口的伤,双眸紧闭,沙哑着嗓子,“她……她是不是……”
“哦。”穆席以为他看完了,随意地开口回复,“她说E国有个案子要打,这周末开庭,估计这两天都在那边,让我先照顾你。”
“骗子……”南煦声音很低,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穆席没听清,凑近了些,“你说什么?”
啪!
南煦面无表情地将笔记合上,将穆席凑近的脸推远了些。
“傻子。”南煦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穆席这次听清了,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才傻子!”
南煦垂下眼帘,没心思和他争辩。
莫莫说什么,穆席就信什么,不是傻子是什么?
去E国出差都是借口。
当初她离开E国的时候,明明将自己的所有工作都处理得干干净净,怎么可能过去一个多月了,还有没完结的案子。
那小骗子就是想趁着出差为由,偷偷逃跑。
“咳咳咳咳……”南煦捂着胸口,忍不住连声咳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穆席瞳孔紧缩,连忙起身,高声大喊,“医生!”
“你说你又怎么了!?”穆席气急败坏地开口,带着明显的担忧,“这一周不都好好的吗?怎么又开始恶化了!?我也没骂你吧!?”
穆席一边探头望向病房门口,一边焦急地来回踱步。
南煦的脸色逐渐苍白,呼吸也弱了下来,整个人像是脱力一般,缓缓往下滑。
穆席连忙上前,扶着人躺下。
病房内响起仪器工作的声音。
片刻后,病床被推进了手术室。
穆席双手插兜,站在手术室门口,严肃又担忧地盯着上方“手术中”的牌子。
黝黑的脸如同锅底一般。
随即轻声叹了口气,低声呢喃,“那女人不就去出差吗?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