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萧和猛然从昏迷中醒来,浑身乏力,脑海中似有残存的金光微微闪烁,但很快便被清明的意识取代。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目光缓缓转动,便见床边站着几人,眼神中正透着焦急与关切。
“少爷!您醒了!”
贴身丫鬟小千俯下身子,语气既是惊喜又带着些哭腔。她一向大大咧咧,此刻却眼圈泛红,竟像是强忍了许久的情绪突然决堤,“您可把大家吓坏了!老爷,您快来看,少爷醒了!”
萧和怔了怔,正想开口安抚,却突然被人握住手腕。这只大手粗糙有力,萧和讶然抬头看去,竟然是父亲的至交好友孟先生。
这位老医师虽年过六旬,却精神矍铄,动作沉稳。他眉头微蹙,手指轻搭在萧和的脉上,片刻后缓缓道:“少爷气血紊乱,旧伤未愈,近来操劳过度,才引发了气机错乱。这段时间需得静养,不可再贸然动用战气。”
萧和刚要挣扎坐起,却被孟先生按了回去。老者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少爷,切莫逞强。这次能醒来已是不易。待老夫稍后开些药,分三次煎服,若两日后不见好转,再来寻我。”
床边还站着一人,正是萧和的父亲萧文钦。他的面容带着几分文弱之气,双鬓隐现霜白,眉宇间的忧虑未散,但见到萧和醒来时,深藏的担忧显露了些许释然。
他轻叹一声,抚了抚萧和的额头,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和儿,你听孟先生的话,安心调养几天。武馆的事我会替你处理好。”
萧和心中不愿,但看到父亲疲惫的面容,他的心软了几分。父亲自幼要求严格,但对他关怀备至,这份无声的爱护,萧和如何不懂?他只能点点头:“是,父亲。”
……
这些日子,萧和一直乖乖留在府中静养,身体虽未全复,但心中却始终未能平静。那一日“大道经”浮现的异象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那些闪耀的金光,隐晦的经文,无一不让他魂牵梦萦。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这几个字他翻来覆去地琢磨,几乎要刻在心头。
“大道……究竟是什么?”
他坐在窗边,目光远眺。府外庭院中,秋风卷起几片黄叶,树枝微微摇晃,发出轻响。仿佛自然的每一幕,都暗藏着某种不可言说的规律。
“大道,或许就是天地间最本质的运行法则。生老病死,四季轮回,这一切都在默默进行,无需人为推动……”
他隐隐觉得,这功法绝非寻常之物,但这层“窗户纸”却始终隔在面前,让他无法窥探到更多。
然而这几日的思索却让他的心境越发沉稳,气机也随着这份沉思渐渐平和。他虽不曾察觉,但他周身的气息,隐隐已不似往日。
小千每日都会端着汤药过来。她虽性子爽朗,但对萧和的饮食照顾却无微不至,常常一边递药一边絮絮叨叨:“少爷,您可不能再折腾了。您是老爷的独子,若再出什么事,老爷可受不住了!”
她年纪不过十五六,脸上还带着些稚嫩,但说这话时却煞有介事。萧和哭笑不得:“知道了,你这丫头,怎么比孟先生还啰嗦?”
小千不服气地撅嘴,嘟囔道:“我可是关心您……”
两人一番打趣,萧和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
几日后,萧和能明显感觉精神上好了许多,但经脉的淤堵依然未能解开。他向父亲提出想要重返武馆修炼,然而却被严词拒绝。
“你的身体还未恢复,武馆的事暂且搁置吧。”萧文钦语气不容置疑,“静养几日,等完全康复后再说。”
萧和无奈,只得退而求其次:“那至少让我出去走走吧。总在府中憋着,连气都透不过来,我都要憋死了……”
“这……”
萧文钦沉吟片刻,见他神色诚恳,最终还是勉强答应:“那便让小千陪着你去,别走太远,不可胡闹。”
听到允许,萧和顿时喜的眉开眼笑道:“多谢父亲!”
……
萧文钦目送着萧和的背影离开书房,而他的神色却陡然沉了几分。他负手立于窗前,目光隐隐泛起忧虑,片刻后,他缓缓唤了一声:“福伯。”
话音刚落,一阵微风拂过,书房的角落里,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一位老者。
这老者身形消瘦,但面容极为奇特,脸上沟壑遍布,如同历经沧桑已然枯死的老树皮,虽然显得苍老,但眼中却有摄人心魄的精光一闪即逝。
他须发皆白,身着一袭灰袍,仿佛刻意隐去自己的存在。他手中拄着一根斑驳的木杖,看似平平无奇,但细看木杖上竟隐隐有暗金色的纹路流转,带着难以言说的威严。
“何事。”老者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股沉稳的力量,仿佛每个字都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