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军队能打胜仗?
1122年,宣和四年,9月,刘延庆的宋军与萧干的辽军对峙于白沟河。
双方军队数量的对比是10万比2万,宋军占有人数上的绝对优势。
这是两国年内的第二次较量,上一次宋军大败。
但这次,宋军也在阵地战中也没占到多少便宜,宋辽两军互有胜负,就这样对峙着(《三朝北盟会编》:“时贼(改作敌)兵不满二万,凭河排布,未究虚实,延庆令五军下营开濠挖堑以备贼(删此字),出兵抗敌,曛晚各憩,胜负相偿”)。
郭药师了解北辽军队的底细,知道为了抵御宋军,北辽是倾巢出动,因此在河对面的辽军肯定是北辽的全部精锐。
此时的燕京必定空虚,是突袭的好时机。
因此,郭药师向刘延庆建议,由自己率领突击小队绕过对面辽军突袭燕京,端了萧干的老巢,辽军必定崩溃(《宋史》:“药师曰:‘干兵不过万人,今悉力拒伐,燕山必虚,愿得奇兵五千,倍道袭取,令公之子三将军简师为后继’”)。
刘延庆听了深表认同,让郭药师挑选6000人组成突击小队,让自己的第三子刘光世派兵接应(《宋史》:“延庆许之,遣大将高世宣与药师先行,即入燕城,干举精甲三千巷战。三将军者,光世也”)。
事情一开始进行地很顺利,果如郭药师所预测的,燕京空虚。突击小队混在老百姓当中进入燕京迎春门,杀退守将后控制了燕京七门,宋突击队杀入城内。
但入城后的宋军军纪全无,对着契丹人烧杀抢掠,逼着契丹人拼死抵抗(《三朝北盟会编》:“萧后闻诸军与燕人内应所在巷战,齐杀契丹劫掠财物,颇狐疑未决,契丹诸军皆效死战,而我军无纪律,已而饮酒攘夺财物纷然恣淫”)。
辽宋军队开展了激烈的巷战。
萧太后亲上前线激励将士死战,同时紧急命令前线的萧干回援。
萧干亲帅3000铁骑救援,并第一时间精选部分锐士从南门密道进入城内,与城内辽军汇合突袭宋军。
宋军在三市陷入苦战,眼看就要不支。
刘光世的援军却迟迟不到。
在辽军内外夹攻下,宋军开始溃败。
赵鹤寿等原来郭药师手下大将死伤殆尽。
郭药师失马步走,翻城墙而出,仅以身免(《金史》:“萧妃令闭城门与宋兵巷战。药师大败,失马步走,逾城以免”)。
在安次县(现河北廊坊)收集了400多溃兵后退守涿州(现河北涿州)。
明眼人都知道,此次突袭燕京失败的根源,不是郭药师等人的不勇敢,而是宋军战力低下和刘光世的援军迟迟不到。
同样是援军,萧干星夜兼程往回救援,刘光世却连影子都看不到。
说穿了,郭药师不是刘延庆圈子里的人。
如果突袭燕京成功,大部分的功劳会记在郭药师身上,这是刘延庆等人所不能容忍的。
他们期望的结果是郭药师与辽军死磕,最好两败俱伤,自己儿子刘光世轻轻松松过来摘取胜利果实。
郭药师以血的教训第一次领教了北宋官场学问。
郭药师突击行动的失败,让刘延庆如惊弓之鸟。此时萧干生出一计。
他故意将抓到的2个宋军俘虏押来大帐,蒙上眼睛。
到了半夜,又故意透露军情,说北辽有30万援军即将抵达,准备举火为号,围歼宋军主力。
同时又卖了个破绽,故意让1人逃回宋营。
刘延庆听后,更加慌张了,连夜逃跑,将国内辛辛苦苦准备的辎重粮草全部焚烧殆尽,宋军大溃(《三朝北盟会编》:“是日晚泸沟河北四野火发,延庆与光国光世以为敌至,烧营而奔,五军杂遝扰攘散走,自相践蹂奔堕崖涧者莫知其数。捐弃一切军须之计相继百馀里,将晓贼(改作敌)觉径尾吾後转战至白沟河与常胜军高望接战,又大败,自熙丰以来所畜军实尽失。燕人作歌及赋以诮延庆传笑”)。
宋军两次武力收复燕京均告失败。
但赵佶定的目标不能变,如何解决困境?
童贯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