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呢......”
戴云虽说是一个素有辩才的人,但也不是一个碎碎念的人,在这个世间竟然遇到这么一位碎碎念的丫头,还是贴身丫鬟,日子可怎么过?每到子时,戴云很想穿越回去,不想再看见这个话痨的姑娘,第二日起床,又放弃了这个念头,每日重复这个“拿起-放下-拿起-放下”的心理游戏。
端午诗会结束后,戴云目送着一个个客人离开高台,刺史大人谭河和杨明远老先生第一批离开的。直到最后一批人离开高台,戴云感叹一声,说道:“今年的端午诗会是最热闹的一次,也是最开心的一次,少了些许明月湖游船的趣味,多了几分文人雅士的气息。”
清雅的双眼静静地盯着面前的公子,不知是喜还是怒,手里抓着一方丝巾不停地揉搓。“清雅,丫头,你在和谁生闷气呢?”这是戴云的声音。
戴云转身看着不悦的清雅,问出那句话。
清雅侧头瞧了瞧面前之人,是公子,“现在,不走吗?这高台上没人了,等谁呢?你的谭小姐早走了,不会回来了!”
戴云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可爱的粉色布玩偶送给清雅,“这是送给你的奖赏,喜欢吗?”
清雅接过粉色玩偶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由阴转晴,笑着问:“这是公子亲手做的?只要是公子做的,本女子就喜欢。”
哄好了这个丫头,戴云带着清雅骑马赶回清风坡,在路上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戴毅,自己的大哥到底在做什么营生?薛恒在江湖有声望,也甘愿跟着大哥。难得真的是清云山的土匪?这不可能,英气勃发的戴毅不可能是清云山的土匪。”
五月的清风坡遍地都是黄花,一团团一簇簇,端午过后的天气少了几分沉闷,多了几分清爽,飞驰的骏马载着戴云和清雅快速奔向半山腰。清雅紧紧地抱着戴云,两个人亲密地挨着,她自然多了几分安全感。
“快到了!快到了!”戴云骑马已到戴家小院门前,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快速跳下马,将清雅抱下来。“我大哥回来了!”
“谁?”清雅瞪大了双眼。“谁啊?”
戴云拉着清雅急促地走进小院,戴毅正在帮戴一膺整理花圃。“大哥,你今日怎么回来了?”
清雅做梦也没想到戴云还有一个大哥,名叫戴毅,以往只是听闻公子有一个大哥,今日见到真人,还是感觉吃惊。就是感觉戴毅和公子有所不同,戴毅比起公子更洒脱,有一种江湖侠客的豪迈,少了几分狡诈,多了几分真诚,脑子不太灵光。相比起来,还是公子更招更多人的青睐与喜欢。
申时三刻,戴一膺坐在凉亭中喝大碗茶,戴云和戴毅在清风坡密林深处决斗,说是决斗,更像是比武,刀和长剑的比拼,清雅站在一旁看了一场精彩的刀剑比拼。
戴云的软剑因剑身柔软灵巧多次躲避长刀的来袭,在数十个回合下,长刀挑飞了他的软剑。戴云一拱手,从地上捡起软剑放好,笑着说:“大哥,云弟今日输了!”
戴毅收起长刀,脸上挂着笑意,走过来双手拍着戴云的肩膀,说道:“薛恒回来和我讲了,你学剑很快,也刻苦,不过旬月之间剑术增长如此之快,大哥我服你,日后你要勤加练习,常与人对决才能增加战力,以前我就是这样学武的。”瞧见清雅,说道:
“这丫头水灵灵的,好看,对你也算是忠诚,你小子运气真好,成亲的时候记得通知一声。”
清雅满脸羞红,吐了吐舌头,抗议道:“清雅就是公子的贴身丫鬟,在外面都是这么说的,你们先打着,我先回去了!”
戴毅目送着害羞的清雅离开,转身看着戴云,问道:“云弟,你有什么事情想问?我都愿意回答你。”
“大哥,你是清云山的土匪吗?”
戴云想知道戴毅的真实身份,继续问道:“大哥,上次你拿回来的白玉簪,还有其他名贵的东西,本来没有什么,白玉簪价值连城。这些事情加在一起只能证明一件事,大哥是清云山的土匪。清风坡和清云山紧挨着,清云山也是康国和汉国的界山,无人敢管。”
“大哥,你是清云山的土匪吗?”
面对戴云的质问,戴毅不想面对这个问题,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低声说:“云弟,大哥有苦衷,有些事情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戴云也不敢再逼问下去,通过近两个月的相处,他发现戴毅虽然不是叔父的亲生儿子,但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落草为寇一定有逼不得已的原因。薛恒漂流江湖,寄居在清云山,为人光明磊落,一把长剑让江湖众侠客所忌惮。两人都不是恶人,而多次鼓动刺史大人围剿清云山的人是恶霸奸商康四海,如今已经不知踪迹。目前黄州城各方势力还在角逐,清云山的土匪还算是一群从不骚扰百姓的义匪。
戴云笑了笑,说道:“大哥,刚才的事情是我错了!我想多了,今夜倒酒赔罪,等日后我当了官,一定了大哥的心愿。酒,今晚的酒要喝好!”
一场质问被一顿酒消弭于无形,其实来说,戴毅也想说出这么多年一直压在心底的苦闷,就是害怕一旦说出,将来如何相处。一个即将参加秋闱乡试的学子有一个无恶不作的清云山土匪大哥,这样的情谊一旦被朝廷得知,这名学子的未来之路还有吗?
戴毅笑着拔出宝刀和戴云继续决斗,这样的练习方式虽然有助于提升他的学武速度,却也是急于求成。每日练完剑的戴云总是感觉全身酸疼,有一种无力感,想要读书都少了几分心思。
密林深处的刀剑对决,无人欣赏,无人观看,只有一群叽叽喳喳的鸟儿在瞧着。
每一次刀剑相碰的清脆声也招不来陌生人的欣赏。
一个时辰后,戴云累得坐下来,全身瘫软,用手擦着脸上的汗珠,看着坐在面前的戴毅,彼此相互嘲笑,相互打骂:
“你还不如当年我学武那个时候能吃苦呢,身体太差了!”
“大哥,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啊。天天耍刀多累啊!”
“少贫嘴!你就这张嘴好,其他都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