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冷汗袭来。
心魔,是心魔。
覆璃瞬间就收回了目光,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再开口的时候又恢复了以往的恭敬与疏离。
“我是好奇,殿下对此段有何见解?”
有的人当覆璃的慌张只是对视中女儿家羞怯,并没有在意,同样不在意的,还有他眼前这场戏。
“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对虚无的东西劳心伤神,不如及时行乐。”
“何为行乐?”
“能握在自己手里的,便是乐。能由自己掌控的,便是行乐。”
君紫璃毫不避讳自己的野心。
在他看来,所有的女人都是慕强的,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没有谁会拒绝他,若是…能把眼前这个收入囊中,李琰只会更加听话,或许他还会收到一些特别的助力。
这份特别的惊喜,就像他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她一样。
就当君紫璃想着怎么把覆璃带走的时候,隔间的门突然被撞开。
还来不及看清撞入人的样貌,也只是转了个身的功夫,那人便仰头倒了下去。
台下一片惊呼。
这一切发生之快,快到覆璃只记得那人的裙角是红色的。
“惊扰了两位贵客,实在抱歉,这边我们会处理,请两位移步,我们另外准备了地方。”
后头追进来的人看了看覆璃和君紫璃,一边恭敬地善后,一边令手下的人上前查看。
一气呵成,处理之熟练,令人咋舌。
覆璃没压住一下站了起来,刚好看到已经冲到楼下的余岚正紧张地看着她。
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君紫璃,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余岚她没事。
摔下去的人多半已经没了,抬出去的时候直接白布蒙了全身。
而君紫璃坐在那里始终未起,只是看了一眼被撞坏的栏杆,等到覆璃离开的时候,他才起身。
两人擦肩之时,覆璃才冷静下来,对他道:“太子殿下,您的观点,我现在非常认同。”
有些时候,君紫璃是对的,人没了的时候,一切都是虚无。
在这梦幻里,有人想着及时行乐,有人则想着如何套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几个看台里,没有人的心思是单纯的。
焦躁,破发,甩手而去的大有人在。
当然,留下来的人,也很多。
死了一个人,并没有影响多久,大多的人看了一眼就过了,有的人,头也没抬,仿佛稀松平常。
戏也不会因为死了一个人而停止,其他人也不会因为死了一个人而退缩,毕竟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次坐下来的时候,她身边坐着的已经不是君紫璃了。
“刚刚没吓着吧。”
余岚看到人冲进覆璃所在的看台时真的吓了一跳,好在人没事。
“没有。”
人冲进来到摔下去,覆璃并未见多少惨相。
处理得也快,只知道人死了。
“那人……这样的事常有吗?”
“不是常有,是每天都有。”
“我们来的那天也有,只不过你刚好在容与那儿,没遇上。”
“和玄境有关?”覆璃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和他们自己有关。”余岚没有正面回答覆璃的问题,但说的也是事实。
要进入玄境不难,但要想更进一步就必须在澜园的戏上下功夫,总有人以为自己已经领悟到了,实则……已经变得疯癫无状。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只是来传个话,顺便给你换个位置,看你挺不自在的。”
虽然她已经以一个月后她能把覆璃完好无损地带回去为条件,答应善容与不干涉她在澜城的一切事宜。
但事关玄境里面的那个,依旧是个禁忌,她能接受覆璃进去,但不希望她对这些有兴趣,及时岔开话题是她现在能做的,即便这个话题也很……不好。
“刚刚那个就是东璃的太子罢,能不动声色把一小姑娘逼成那样的人,还是要小心点。”
对于这个昨天就已经出现的意外,本不打算提及,但三番两次遇见,余岚也隐隐的有些不安。
“我会的,刚刚只是谈论了一下戏,不过人太子对这些虚无的情爱没有兴趣,不必在意。”
覆璃喝了口茶,又道:“师父原本是想与我说什么?”
看着覆璃如此不在意的样子,余岚咳了两声才把原本要传的话说与她听:“你城主师父说……”
就在此时,门口的小厮递上了戏帖。
“两位贵客,下一曲:楚汉争。”
“不是霸王别姬?”覆璃疑惑地拿起桌上的戏碟翻看。
“原是霸王别姬,您没看错,只不过班主临时改了一些,其中差别,上头说,各位看了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