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九生的生活,简直天翻地覆,每天上班,周士都要没话找话,过来嘘寒问暖:“工作之余,也要注意身体!”
九生和钱尧交接资料,他不像以前那样贫嘴,反而态度多了一丝敬畏:“没事,你放着,我来我来……”
甚至九生去181大厦,和薛琴核对财务数据。
她都能遇到不认识的人,走过来上下打量,再来一句:“她就是那个天降之子——发现冈布茨矿石的九生?”
据薛琴透露,很多人找她打听:“双缝实验室的九生长相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对象?”
九生觉得好笑又无奈,从前的她无人问津。
每次去集团办事,那些人总是万年冰山脸,不耐烦地对她说:“你快点,磨磨蹭蹭的……”
以前九生去找人办事,恨不得求爷爷告奶奶,现在她再去,“小美女来啦!”众人全变成笑脸相迎。
九生还以为集团那些人,生来就没有笑脸。
再也没人见过——那块闪烁着金属光泽,稀有的冈布茨矿石。
那时候钱尧的电脑,连接着集团的资料库。
程序检测出冈布茨矿石,立刻发出刺耳的红色警报,钱尧心想:“不好,电脑出现故障了……”
直到矿石专家团队赶到,火天有拍着钱尧的肩膀,让他别紧张:“哎呀,你这次真是走桃花运啦!警报是好事,你这是鸿运当头啦!”
火天有翻开画册,指着冈布茨矿石的空白处:“这东西几百年没见过了!”
钱尧恍然大悟,双缝实验室中了超级大奖。
冈布茨矿石在革鼎集团还没捂热,就被上级机构接管。
据说内部人士透露:“上面等级更高的实验室,很快要走这块石头。”
这块传说中的石头,改变九生的命运,它也改变双缝实验室的命运。
每周例会时间,当众人等待着周士的个人脱口秀。
他却简短地宣布一个新消息:“双缝实验室更名为——双缝实验集团。”
经过夬矿石失窃事件,发现冈布茨矿石事件,周士经历着人生的大起大落。
雷大壮肆无忌惮的污蔑,被他视作奇耻大辱,于是暗下决心:“有朝一日,一定要抓住机会,顺势而上,出人头地。”
周士口若悬河,游说集团负责人启贤:“双缝实验室独立出来,可以创造更大收益,证明探索新能源行之有效,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最后成功说服启贤,他宣布:“双缝实验室从拓扑工程独立出来,成为与之平级的机构。”
现在的周士摇身一变,和过去的上级们,站在同一个起点,再也不用看他们脸色行事。
众人激动万分,窃窃私语着:“实验室变成集团,是不是意味着咱们会成为元老级人物!”
他们仿佛看到新世界的大门已经打开,成功之路就在前方。
只有九生不明白这些奥秘,她心想:“不知道沙恒现在怎么样?”
当她再次来到废弃轨道,只见墙上的浮雕,看起来栩栩如生,不愧是沙恒最好的作品。
原本荒无人烟的地方,九生却看到一大群人正在围观:“快点,快点……”
几个工作人员一边抱怨着,一边收拾杂乱的东西,冷漠地问九生:“你找谁?”
九生有些颤抖地回答:“我是沙恒的朋友,他人呢?”
那人挥挥手:“你来晚了,他已经离开龙场,不知去向……”
九生想起上次临别时,沙恒仿佛卸下重担,言语轻松:“再见啦,小朋友,也许我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等待你的到来,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以后的路靠你自己走!”
那时九生还不知道沙恒去意已决,傻乎乎地说:“我以后常来找你玩!”
沙恒只是笑着摆摆手,好像无声的告别。
回忆起过往,九生的眼泪忍不住滴下来,打湿旁边的画作。
她拿起这幅画,一只折翼的大鸟,在它旁边散落着一地羽毛。
九生觉得,它们像一个个孤独的影子,像他,像她,像众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