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夬矿石失窃,九生受到羞辱;她又因为发现冈布茨矿石,受到奖励。
九生想起奶奶常说的话:“老天是公平的,不会让一个人,承受所有不幸,它会换一种形式,把亏欠人们的东西补上。”
她当时不以为然地顶嘴:“这不就是——能量守恒定律吗?有什么稀奇。”
九生心想:“遭遇这些事,究竟算得到,还是失去?”
她常常感到茫然:“为何我没有喜悦的情绪,只觉得悲伤无比……”
时间在悄无声息中,改变所有人的模样。
双缝实验集团的成立,众人士气高涨,每个人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
钱尧联络供应商,摆起架子:“今时不同往日……”
周士脾气越来越大,每周例会,基本变成他一个人的咆哮演讲:“你们要对得起良心!”
双缝实验集团工作量增多,人员配置远远无法满足现状。
向唯提议:“引入新成员!”,周士也认可她的建议。
九生旁边的空位多了一个人,穿着肉粉色半裙的女人——梦醒。
她给人的印象——品位忽高忽低,在优雅和庸俗之间摇摆。
时而是端庄的淑女,时而是市侩的妇人。
梦醒性格直爽,办事干练,不像仇颖老谋深算的感觉,她们慢慢地相处融洽。
下午茶时间,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梦醒买来的水果。
这时节的葡萄,历经大半年的风霜,沉淀得甜而不腻,清幽扑鼻。
吃上十几粒,九生慵懒地感慨:“果香怡人,竟已有些醉了!”
梦醒推她一把,取笑道:“你这小孩,平时让你写工作总结,没见有这么好的文采,真是贪吃!”
钱尧在旁起哄:“九生,你和梦醒真是最佳拍档!”
许多午后就这样度过,在欢声笑语里沉淀,顷刻又无影无踪。
冈布茨矿石的发现,令整个龙场加快工程进度,集团负责人启贤亲自来到工程现场。
他视察集团旗下的轨道,认为目前发掘力度不够,需要加大人员、资源投入。
周士宣布这个好消息:“作为刚成立的新机构,我们集团顺理成章分到一条新轨道,我把它交给梦醒和九生,你们可要不负厚望!”
梦醒开心地说:“恭喜你!九生!以后你不再是一个运输矿石的跑腿工。”
“现在,你正式成为A06号轨道的负责人,以后我们轮流值守。”
九生百感交集,哽咽落泪,回顾自己,千辛万苦走来,她心想:“这一切经历,就像做梦一样,人生起伏不定,祸福难料……”
梦醒带着九生搭乘悬浮飞行器,前往龙场。
悬浮飞行器耗时长,沿着轨道交通起落,从一站到另一站,中间不时停顿。
窗外的轨道,纵横交错,一个个飞行器静止着,悬浮在上面。
轨道和轨道之间,还有供检修工程师,上下攀爬的梯形装置。
隔着窗户,九生看见一个人背着行囊,在其中爬上爬下,连防护设备都没穿戴,似乎在检测轨道的各项装置。
这种悬浮飞行器,乘客不用戴失重头盔,但也让人昏昏欲睡。
她们要去的龙场,位于终点站,梦醒通常一上去就开始瞌睡。
九生看着窗外风景,只觉得很多事,难论好坏,每时每刻的心境不同,当下执念也不同。
很多日子就这样过去,日复一日,平淡生活,没有期待,没有失望,没有遇见特别的人。
九生也不知道,她将要走一条怎样的人生路,将要成为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