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妈死在你小妾肚皮上!”王大雷心中大骂,可脸上神色却更加恭敬,“大人,门外这么多穷棒子来告状,出了什么事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说着,不顾自己读书人的体面,直接一脚踹在了王大雷的大腿上道:“还不快准备升堂!”
王大雷嘴唇动动,跑去衙役班房叫人去了。
“开门!”赶来的两个衙役打开府衙大门,迅速的跑了出去,来告状的百姓见状呼啦啦一下子围了上来。
“退后退后,都特妈退后排好队,有冤的说冤,有屈的叫屈,没有写状纸的回去写好状纸再来。”为首的一个衙役粗鲁的喊道。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汉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棍上前,对着那衙役就是一躬身道:“官爷,小人冤枉啊。”
说着,便把状纸举过头顶,跪下连连磕头,一边哭一边大喊冤枉。
衙役接过状纸,扫了一眼后,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又拿起收上来的其他状纸,迅速转身跑进了大堂,将状纸放在了鲁明义的面前。
鲁明义拿起那叠状纸看了看,嘴脸直抽抽,暗道今天邪门了,怎么都是状告孔家的。
他正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派人去通知了孔家,可下一秒他又开始暗暗叫苦,自己这官做的也真够窝囊的,自己治下不仅有个藩王,还特妈有个衍圣公孔家,都他妈是自己惹不起的。
“大人,”刑名师爷凑了过来,瞥了一眼状纸后又道:“孔家?”
鲁明义点了点头,摸了摸山羊胡面有痛苦之色道:“这些都是!”
师爷倒是不慌不忙,拿起状纸看了起来,少顷,他放下状纸笑着说道:“都是状告孔家圈占土地,放高利贷,其实这也不难办,您不是和孔家的那个孔克昫私交不错吗,让他私下里将这些地还给外面那些穷棒子们不就行了?”
“你想简单了!”鲁明义叹息一声,看着被拦在门外的告状百姓,低声道:“这些年孔家的那些人仗着衍圣公的身份,缺德冒烟的事没少干,可你听说有哪个百姓敢来告他们家的?今天突然来了这么多百姓状告孔家,你不觉得蹊跷?”
鲁明义这么一说,刑名师爷面色一滞,瞬间脸色大变,“您是说有人暗中串联怂恿?”
鲁明义点点头,没有说话。
“大人,会是谁呢?”师爷问道。
“老子…本官哪里知道!”鲁明义突然没有好气的说道。
“难啊。”鲁明义又是一阵叹息。
师爷的三角眼转了转,笑道:“大人,不如拖上一拖…”
拖,自古至今为官之人常用的手段之一,有道是“事情慢慢拖,机会常常等。拖到没脾气,拖成官场精。”
鲁明义为官二十载,怎么不懂这个道理,可他心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好似,好似自己背后总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一般。
“万一出了事,闹出了人命官司,”说着,指了指官帽,压低声音道:“若上面知道了,你我丢官事小,”说着,又指了指脑袋缩了缩脖子道:“丢了命事儿就大了。”
师爷不禁两腿一紧,一股尿意瞬间袭来。
“那该如何是好?孔家咱们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他们在天下读书人的心目中地位可比那啥还重要,即使朝廷不会怪罪,就是那些读书人也能把咱们给喷死啊!”刑名师爷此刻已经汗流浃背。
鲁明义脑子里的官场潜规则他是轻车熟路,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一拍惊堂木大声道:“带苦主!”
“威……武……”两班衙役唱和完后,一众衣衫褴褛的百姓被带上了大堂,大堂内瞬间便人满为患,连大堂外都站满了人,府衙门口更是被吃瓜群众围得水泄不通。大堂内各种臭脚丫子臭汗味熏得上首的鲁明义直犯恶心。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从实说来,如若诬告,尔等小心则个!”鲁明义官威拿捏的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