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生映生,水中明月,碎碎圆圆,声声相印,辉影交烁,月影成合,若有惑,皆如水中月,影中光,涟漪微荡,破镜也重圆。”
“出水芙蓉了。”
他笑着撩起青抬衣右侧的侧发,左手指撑着青抬衣的下巴,女子面色微红,胜过千言万语的甜言蜜语。
“青抬衣…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你帮我取一个,怎么样?”
青抬衣转头,看向的是他的侧脸,而他的目光,却在湖中的明月。
而此刻的神白须也却是有苦说不出,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偷偷在造谣他神白须是会取名的好手。
“叫青衣吧,红里透绿。”
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神白须究竟不会取名,还是敷衍,只是惹的青衣一笑,到了这里,他再怎么说,也恼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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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眼下,良人眷属,再喜逢佳节也比不上戏水的鸳鸯,红线几乎是捆在两个人身上纹丝不动。
直至晌午,两个人自伏云龙庭出,直至半个盘龙会,近乎走遍千里长廊处,过眼风云与群山,你说我笑,你听我说。
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于幕后都令人闻风丧胆的抬剑,如今于众目睽睽之下也并没有传闻中那般可怖,反而如大家闺秀般,贤良淑德。
仅仅只是远处的一声招呼,来往侍从的恭敬也都一一回应,而在她身旁的神白须,倒是玩世不恭般有些拙劣了。
也这般,很快青衣同神白须的事似乎就传的“天下皆知”般,直至传到各个盘龙执众,又或者会长上御出云,又譬如神骁骁卫那里。
“白先生青先生雨谷一役,现如今在神骁罗天土工建设部门闹得沸沸扬扬的。”
“关于国家地理水土管理,雨谷方圆百万里的水土流失的账,似乎都算到盘龙会的头上了。”
“我希望白先生可以负起责任来喔。”
午后,随着众人的议论纷纷,出云果然也找上门来了。
三人对坐而谈,神白须盘腿而坐在左侧,两人在右。
其实关于罗天地质水土部门管理部门的事,她并不难在心上,只是难以想象青衣的巨大转变。
虽然在轩辕侯那里得到了些许雨谷一役的消息,可终归百闻不如一见,眼下两人的关系,只会比她想的更深。
“我倒是懂点儿符文编辑,治理山泽和调息地脉的事可以留给神骁水土部门,而复原山体和川流的工作,我可以做。”
青衣扭头看了神白须一眼,眉头一挑。
出云很快了解其中之意,她看向神白须,笑了笑。
“白先生可能不知道,神骁地质堪舆的地脉不同于西方大陆。”
“各个山脉同川流之间是栖息着山水灵神的,复原水土是他们的事,而白先生,要负责山水灵对群山之灵的巩固。”
“意思就是,祝祀,也就是祈福,您没有先天之精,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看着皱着眉头的神白须,出云给出了解释,而神白须,则是看向一旁的青衣,那眼神的意思就是:你会吗?
青衣的答复是,她白了神白须一眼,摇摇头。
三人面面相窥,其中两个人一头雾水。
出云仅仅只是来玩的,秩序水土治理的方法,她相信神白须绝对有办法。
“我听说白先生于雨谷一役时,同青先生作赌,赌注的筹码是青先生的春宵一刻?可真?”
突然,出云直接转移了一个非常让在座两位社会性死亡的话题。
青衣神色自若,饶有戏谑的看向神白须,也对,归根结底是这个登徒子放浪形骸没规没矩。
就算说是青衣自不量力,可说神白须是趁虚而入一点都不假,简直就是贼心贼胆。
而青衣,输了自然只是遵守约定,神白须才是真正卑鄙龌龊的那个人。
不过如果真要说青衣能完完全全置身事外,又有些牵强了,当时的青衣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我说那是句玩笑话你相信吗?”
出云眼睛一眯,明摆的不信,而当她想从青衣眼中探知些端倪的时候,后者早已是闭目养神,两耳不闻窗外事。
“白先生,在神骁,碰了女子的身体可是要以身相许的。”
“这规矩有点保守啊…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
看着神白须一脸难以置信的出云嬉笑道。
“但是您难道不想对青先生负责吗?”
“人家可是守了整整四甲子处子之身的大家闺秀哦。”
这后一句,出云靠近神白须伸出一只手挡住嘴巴,小心翼翼的朝神白须说道。
“我这孑然一身的穷光蛋子,人生地不熟的,一没亲人二没故人的,也不知道你们这的规矩,没人做主啊。”
“您有我啊。”
此话一出,青衣顿时间睁开了一只眼瞥了神白须一下,后者莫名脊背一凉有些发怵。
出云见此却莫名的跃跃欲试。
“我的意思是,以我盘龙会会长的身份,为青先生和白先生举办一场婚宴,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您觉得呢?”
这句话瞬间让两个人直接沉默了,神白须的沉默,则是思考,他在想,如果真的成婚,应该是他入赘,还是青衣远嫁,毕竟自己才是外人。
而青衣,却是莫名的紧张,她怕这份婚约会束缚神白须,他终究不是这个国家的人,无论如何的身份,她不想就这么一辈子让他就这么待在自己的身边。
“我嫁他?”
“她娶我?”
两人异口同声,而出云都听清楚了,她憋不住的捧腹大笑,以至于笑的背过身去。
两位新人似乎都意识到自己的笨拙之处,青衣看似平静的神色下,是攥紧裙角,神白须错愕的表情后,是不断在冒冷汗的背。
“正所谓喜逢佳节良人有意,既然两位都这么积极,那我想是嫁是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位新人都有这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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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情投意合天造地设,这等的金玉良缘自然是不好求,而两位也是这般的自知之明,那也就好说了。”
“白先生是外人,自然入乡随俗,青先生是名宗大派,却也无定尘世,两位都是孑然一身,我以为,理当以天地为盟,山河为誓,终成眷属。”
“两位意下如何呢?”
这事也不知道谁说的算,总之,好像被出云就这么带过来了,而眼下的新娘新郎官候选,也似乎都进入了一个终身大事的状态。
哪怕已是有着四甲子光阴的青衣,看向神白须的眼神也一时间有些慌张,而神白须,却莫名的冷静且清晰。
“白先生?”
出云见神白须迟迟没有应答,唤了一声,这不问还好,一问青衣竟有些忐忑了。
“还是…还是不要为难他了。”
出云眉头一挑,怎么女方还优柔起来了?
到了这里出云才明白,一开始是她小看了这两人的关系。
“白先生难道不愿意吗?!青先生可是整个神骁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啊。”
“无论是在神骁剑林的成就,还是姿色,那都是绝顶中的绝顶,您就一点不动心?”
出云惊讶的问道。
神白须的无动于衷让出云有些惊讶,哪怕是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啊…不是。”
“那是什么?您不要和我说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只是在想,婚服是西式的好还是中式的好,再者,明媒正娶却非门当户对,不得请位有能耐的道长做做洪福,请请天寿?再选上个什么黄道吉日,以好连理之缘啥的。”
此刻的青衣,已是面红耳赤,心跳加快,以至于她自己都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眼见成了,出云起身走向青衣,牵起青衣的手,拉起青衣,后者一个踉跄,好在出云眼疾手快扶住了,要不然可能就要一头撞上神白须。
“白先生是外地人,那肯定就要入乡随俗咯。”
“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成婚之前新娘子和新郎是不能见面的哦,还就请白先生稍稍忍耐则个。”
出云拉着青衣就往门庭走,有说有笑的和青衣说些什么。
直至到了门槛处,青衣突然停住,她转身,看向神白须,后者抬首回望。
似乎,四甲子的苟且偷生换来这么一场邂逅,对青衣而言,恍惚的就像梦一样,以至于,她不想醒来,就那么驻足。
她想在梦醒前再看一眼他,哪怕就一眼。
“需要我准备咱爹娘的遗像吗?见父母这个环节直接跳过是不是有违传统啊?”
可这不是梦,他的回答让她醒了过来。
神白须笑着说道,而青衣,脸红的快要滴血,她立即转身,拉着出云快步走了。
而屋内的神白须,长长吐出一口气,伸手提起茶杯,手抖得像打面机,哐哐当当的茶水洒了一身。
很快,关于神白须同青衣成婚一事,飞快的传遍了整个盘龙会,而也渐渐的,传过十二门,直至骁卫。
一时间,这沸腾且如火如荼筹备的婚宴就此粉墨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