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铃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丞相躬安,让我来送张侯如何?”
之前暖阁相遇的少女从屏风后走出来,她看着张义,笑靥如花,眼睛笑成了月牙。
公孙弘微微颔首,“翁主请便。”
张义和少女并肩走在章台宫中,闻着少女的发香,张义心神荡漾。
“请你来参加诗会,你倒好,”少女调侃着张义,“直接把他们给羞走了!”
张义苦笑,“第一次,没什么经验。”
细雨微风,马上初夏了。像夏天梅子汤中的冰块碰到了白瓷碗,两颗心叮当作响。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宫门口。
“我叫张义!”张义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他貌似忘记了汉朝人不兴握手礼。
少女愣了一下,她想起父王说过,好像草原上的匈奴人打招呼是用握手的方式。
身后的老嬷嬷使劲挤着眼,示意翁主男女授受不亲。但她心里一点都不反感和张义接触,甚至还有一些期待。
“我叫刘陵!”她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和张义的手握在一起,“也很高兴认识你!”
刘陵,淮南王刘安之女,除了翁主的身份外,她还是刘安派到长安的卧底,奉命结交刘彻的左右大臣。
张义苦笑,自己这是喜欢上了一条毒蛇?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欢。
感情嘛,总是多少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后会有期咯。”
刘陵将手叠放在腹前跟张义道别。
“额,后会有期!”
“等等!”刘陵叫住了张义,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梨子,“给~”
张义接过带着少女体温的梨子,“谢,谢谢!”
“就一句谢呀!”
少女将手背在身后,俏皮的眨着眼睛,“张侯爷如此有文采,不如送我一首诗吧!”
此时刚好几片柳叶落下。
感慨着自己注定坎坷的‘’爱情’,张义突然想起了一首唐诗。
“章台柳,章台柳,往日依依今在否?
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夜深了,张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刘陵那张绝美的脸。
怀春的少年也烦恼呀。
第二天天刚亮,张义就顶着一双黑眼圈在侯府中到处‘找茬’。
“星儿,脸洗了吗?手洗了吗?起床就吃,都成小胖妞了!”
“月儿,你在乱喂阿大什么?怪不得他们嘴刁的都会挑食了!”
“老吴!你抱着碗蹲那么远干吗?不是跟你说过上桌吃嘛!”
“那个谁,我是老虎吗?会吃人吗?看到我就低着个头,侯爷我有这么可怕嘛!”
张义看着满院的人,每一个顺眼的。
李氏微笑着摇头,儿子大了,也该给他寻一门亲事了。
“当当当!”大门口传来敲门声。
“来了!”
张义背着手去开门,“大清早敲门,讨债呀!”
大门打开,李恭带着张大眼等二十几个袍泽弟兄正站在门外,甚至猛人勒安古也在。
“义哥!我们来投奔你了!”
李恭晃着空荡荡的右臂袖子对张义说。
他们都带着行囊,除了勒安古外,几乎人人都有伤残。
张义热泪盈眶,和老弟兄们抱作一团,“你们怎么才来呀!我想死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