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倨可怜巴巴的拿着饭盒,用询问的眼神望向站在窗口的老宦官,老宦官微笑着点点头。
刘倨大喜,站起身来恭敬地朝张义行了一礼,“刘倨谢大兄赠饭!”说罢抚平衣服,小口却迅速的吃起来,
“好吃!”刘倨脱口而出,比宫里那些水煮肉什么的有味多了!
“那我明天还给你带!”
刘倨飞快点头。
“刘倨?”张义嘴里正叼着根菜叶,心里嘀咕着,“不会是刘彻的好大儿吧?”
“不可能!”张义摇摇头,“天潢贵胄都是养在深宫的,能扔到鱼龙混杂的太学?”
“估计是重名。”
“老祖宗!”窗外随立的小宦官急切地唤着老宦官,“不能让贵人吃来路不明的饭食呀!”
老宦官白了小太监一眼,“人家是圣眷正隆的侯爷,还能害贵人不成?”
用过午饭,学生们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可还是不见董仲舒身影。
张义百无聊赖的画着小篆,他感慨着后世的简体字是多么的伟大。
不管过了多少年,小学的课堂永远是最乱的,几十个小孩在课堂上打闹玩耍着,嘈杂声都传到了杂学馆。
张珏正趴在案上午睡,昨晚他和红玉楼新来的倌儿厮混了半晌,今天累的走路都发抖。
“不当人子的小畜生,扰你阿翁好梦!”被吵醒的张珏一脑门起床气,“走!”他无视正在讲学的农学博士,带着几个纨绔好友向蒙学馆杀去,扬言要好好教训教训这群不知好歹的小屁孩,顺便再收点保护费,晚上还要投红绡呢。
“嘭!”张珏一脚踹开蒙学馆课堂大门,“吵什么吵!”他叉着腰,“扰了爷的好梦,都得给爷赔钱!”
敲诈小孩这种事,张珏等一干纨绔已不是第一次干了,这群小不点全是受害对象。
课堂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
“老规矩!”张义抱着手臂说,“宗室、勋贵家的少收点,商人家的多多关照!”
“要是谁敢说出去,阿翁我打断他的腿!见一次打一次!”他恶狠狠的威胁着。
“啪!”张珏一巴掌抽在司马相如的胖儿子脸上,“怎么就这点?!”他拿着一锭金子质问着,“不是让你带十金的嘛!”
胖娃娃七、八岁,是卓文君所生,名字也姓卓,单字一个定。
卓定“哇”的一声哭起来,张珏气恼,挥起手就要再来一巴掌。
此时一卷竹简划着优美的弧线精准的砸到了张珏脑袋上。
“谁!”张珏捂着脑袋大吼。
“我!”张义伸个懒腰站起来。
张珏顿时吃瘪,他知道现在张义是侯爷了。上次他被打后想让老爹找回场子,可却挨了张次公几巴掌,并严厉告诫他别去惹张义。
张珏极力压下怒火不去管张义。
“啪!”张义又丢出一捆竹简砸到张珏身上,“在小屁孩面前耍威风?给老子滚!”他骂着张珏,“这里老子罩了!”
“张义!你XX少狗拿耗子!”张珏爆发了,“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关内侯嘛!”
“有本事咱再打一场!在这里打生打死不论,出了太学的大门便一概不究,别XX拿爵位压人!”
“正有此意!”张义活动活动筋骨,抄起砚台杀向了张珏。
在蒙学馆敲诈的纨绔大约有四、五个,张义孤身一人,不多时便落了下风。
但张义深谙打群架的技巧,不管自己身上挨多少拳脚,就按着张珏一个人揍,砸的张珏哭爹喊娘。
堂下的小孩们一半吓的躲在角落,另一半握着小拳头愤愤不平,往日他们被张珏这些泼皮欺负惨了。
看到替自己出头的张义在挨打,张骞的混血儿子张绵被激发起了匈奴血性,他嗷的一声加入了战团,用牙齿狠狠咬着一个纨绔的屁股。
有了张绵的带头,小不点们终于鼓起了勇气,或拿着竹简砸,或用牙齿咬、手指挠,与几个纨绔混战在一起。
刘倨在犹豫,平时他也没少被‘校园霸凌’,可打架有违礼制呀。
可自己真的好想抽那几个纨绔。
当刘倨看到小胖墩卓定被一个纨绔踩着肚子大叫救命时,他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入了战场。
喧闹声终于引来了太学的仆射叔孙襄,他看着几十人殴作一团,顿时气的七窍生烟,胡须直抖。
“成何体统!”他杵着自己的拐杖。
然后“嘎”的一声气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