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无数次,但只要有一次失败,损失就能把之前的一切成功都葬送掉,我现在的确是没有参赛了,因为最后一场表演出了问题,我的手被严重烫伤了,一般打铁也就罢了,如果再去参赛,是绝对没有成功的可能性的,所以……”
看来铁戈倒不算是一名完全将他人推向死亡的假大义者。
但即便如此。
“所以到底你还是选择了让其他人去。”
白无一依然精确捕捉到了重点。
“……我不会做完全没有活下来可能的事,无论是对任何人。”
没有否认白无一的话,铁戈将手套重新套了回去,沧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疲惫。
最终,他将铁块扔到一边,也扔掉了锤子:
“你凭什么说我是在牺牲我的伙计……罗格,哪怕只有25%,我的人死的也的确比你那边少太多了……我知道这一切建立在你那边的付出,但是在我看来,既然现在已经有不死人而在这里平静生活下去的方法了,就没有必要再搞乱任何规则……没有必要再出现变数了,没有必要……”
“变数不是你想杜绝就能杜绝的。”
身经百战的白无一看着这个只求“平静”的平静者,颇为刁钻地抛出了话语:
“你拒绝的也不是变数本身,而是应对变数的准备,当真正的变数来临之后,没有任何行动的你根本没有任何保护别人或者自己的可能性,比如你的受伤、比如那道阴影,它们并不是你找来的,而是会找到你。”
“……”
铁匠不说话了。
他只是把手放上白无一一直拿着的树枝,冷冷盯着白无一,
然后将这树枝一把扯起……扔给了布鲁。
“布鲁,开工,然后……受过伤、没法上台的人,吃过蛋的人,以及想要跟这些疯子一起出去闯闯的人,集合,去看看这家伙到底打算弄些什么幺蛾子。”
……
有了大量蓝衣员工的帮助,捕鸟网的制作比白无一预计中快了不少,若不是跟铁戈扯了太久的皮,说不定还能再快上一些……无论如何,当白无一带着一群蓝衣人和一张巨大的半透明蜘蛛网一起来到树须屋附近时,四周天色已经抵达最黑,几乎可以算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唯一能看见的就是一片昏黄的月,而在月下方,树须屋茂密的树根在黑暗中被视线扭曲成了一片片触手般阴影,寒风从树梢中刮来,打在白无一脸上,有些生疼。
……一种异常的窸窸窣窣声一直徘徊在白无一耳畔,从之前的经历中,他已经知晓这是马戏团团长的脚步声,罗格所给的那个香囊里大抵放的是驱逐蜘蛛的草药,而在马戏团中,和草药最有关系的Npc也早已清晰。
月前掠过了一道黑影。
不会错,那就是那道阴影,一只喜欢在早晨和夜晚活动的巨大乌鸦,当它贴近月光飞行时,白无一从闪烁的夜光中看见了它的眼睛,出奇地清明、狡黠,带着丝人性的窥视感。
白无一和众人来到了他之前就找到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