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一声。
听到身后传来利器刺穿肉体的声音,徐州娇立觉不妙。
她快速转身,看向了身后的静言。
静言突然的自我了结,瞬间惊住了在场所有人。
那根穿过静言心脏的风火棍,此刻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法力。带着一身血迹,断成了两截。
静言看着胸口不断溢出来的鲜血,自嘲的说道:“以前我觉得,除了我自己,这世间再也无人配用这根风火棍。”
“为了这根风火棍,我苦学术法。为此,还不惜设计,困住了金雕。”
“只是为了,能让它拥有佛性。”
“这样,我就可以知道,当初的自己,缺少的到底是什么......”
“待我死后,入了西天,再见到广慈师太的时候。我就可以斩钉截铁的告诉她,即便是没有悟性,我也一样可以登入西方极乐。”
“悟性什么的,根本就代表不了真心。”
“但今日,你们的反应都告诉了我,佛性就是要比真心重要的多。”
“而我满身罪孽,也注定到不了西天。”
已经认清现实的静言,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整个人陷进了过往的记忆中。
“徐州娇,你说的很对。静尼的确是许了我泼天的富贵和权势,但这,却不是最打动我的。”
“真正让我起了反叛之心的,是广慈师太的死。”
“她在油尽灯枯的时候,在众多弟子里,唯独把我一个人叫进了禅房。在那一刻,我好像又见到了那个为我熬热汤,把我抱在怀里的广慈师太。”
“她在临终前告诉我,之所以不选我做继任师太。是因为我人虽勤勉,但佛性不够。”
“她还说,华恩虽然佛性够好,但经验不足。要我在她圆寂之后,好好辅助华恩,撑起广慈院。”
此时的静言,胸口涌出的鲜血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衫。她的呼吸越来越慢,眼中的光也开始逐渐消失。
“凭什么呢?凭什么要我去向一个我讨厌的人低头。凭什么她经验不足,就要我做牛做马的跑前跑后。”
“既然真心如此的不值钱,为什么还要我一次又一次的付出!”
“佛法不容我,那我便要逆了这佛法。为我自己,随心所欲的活一次。”
“所以,当静尼提出她会帮我抢回住持师太的位置时,我同意了。”
“我亲手杀了华恩,重新拿回了住持师太的位置。”
“如今的我,虽做下了诸般罪孽,但我并不后悔。”
此时,周身精气已经溃零四散的静言,自心口处燃起了熊熊业火。这是静言迟来的惩罚和报应,也是她,为自己选择的最后一条路。
被业火焚烧的静言,仰天长笑不止:“哈哈哈……”
最后,她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大雄宝殿喊了一句:“佛不佛性的,我不稀罕。广慈,我再也不稀罕了!”
“我不在乎!”
徐州娇望着被业火一点一点灼烧殆尽的静言。
她在静言平静的目光中,看到了她的挣扎,不甘,和一次一次的自我否定。
曾经的静言就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她努力的讨好广慈院里的每一个人,努力做好每一件事。所有人都在夸奖她懂事的同时,也在因为她的懂事,而慢慢的忽略她。
广慈师太突发旧疾后,静言更是寸步不离的在她身边伺候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静言从广慈师太的手中,接过了风火棍,开始代管院内所有事务。
被暂时委以重任的静言,兢兢业业的做好每一件小事,生怕被别人揪出一点错处。
可到了传位大典的这一天。
广慈师太却当众,把象征住持师太的风火棍。在静言期盼热切的目光中,从她的手中取走,递向了一旁的华恩。
那时的静言,眼神错愕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她望向广慈师太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委屈,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来回打转,却始终没有流下来。
即使如此,静言也没有打断传位大典,她颤抖着嘴角,努力的扬起一丝微笑。
看着广慈师太一脸自豪的,望向一旁的华恩。
直到大典结束的后。
静言跪在广慈师太的身前,一次又一次的问着她: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如华恩好吗?为什么师太会选华恩当住持师太?
广慈师太望着泪眼朦胧的静言,只留下一句:你没有悟性,做不了住持师太......
那一刻的静言跪坐在地上,既迷茫又无助。她像一只被重新抛弃的小猫,在冷风中微微颤抖着身子。
她望着广慈师太即将跨出禅房的背影,轻轻问了一句:悟性,是不是要比一颗陪伴二十几年的真心,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