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瀚却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你就不需要操心了。你只要知道,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有钱赚。”
“对了。”朱瀚突然正色道:“你不要以为,招标完毕之后,朝廷就真的什么都不管了。”
“商人们,可都是一群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为了利益,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对于所有招标的商人,朝廷要严格管控,防止他们上下其手。一旦发现有人在工程上做手脚,不管他的后面是什么人,马上剥夺承包商资格,并且依法严惩。”
“请王爷放心,下官一定会牢牢的盯住他们,不让他们胡作非为。”刘基无比郑重的向朱瀚承诺。
英王殿下已经做了这么多事,如果这点小事还要英王殿下操心,那他刘基干脆死了算了。
“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别的方面我不担心,唯独有一点,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
见朱瀚说得郑重,刘基也不敢怠慢:“请王爷吩咐。”
朱瀚目光灼灼,如同一把能够穿透人心的利剑。
“不能让商人,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拖欠,或者贪墨匠人以及民夫的工钱。只要发现,视同杀人,绝不姑息!”
刘基可是跟随他们,一起跟蒙元打过仗的。能清楚的感觉到,英王殿下这是真的动了杀心。
震惊朱瀚决心的同时,心中对这位英王殿下,也是越发的敬重。
古往今来,能够为普通百姓,做到如此事无巨细程度的人,能有几个?
“下官谨遵王爷教诲,绝对不让一个百姓受到委屈。”刘基双目含泪,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朱瀚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刘基这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算了,只要不耽误正事,别人的私生活,他也不打算过问。
“下去吧。”
打发走,有些神经兮兮的刘基。
朱瀚带着侍卫,来到临时王府的一个房间之内。
这里,原本是一座宴会厅,现在已经被改成了教室。
工部的匠人们,跟皇庄毕业的学生们,泾渭分明的坐在两边。
教室最前方,临时制作的黑板前,正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口若悬河的说着什么。
皇庄里刚刚毕业的学生还好,那些工部的匠人一个个都年纪一大把,好几个连头发胡子都是花白的。
此时此刻,正如同小学生一般,仔细的听着。
甚至还时不时地拿起笔,记录知识点。
尤其是最前面那几个,都是天下闻名巨匠。他们参与过的工程,那基本都是皇宫王府级别的。
可现在,在讲台上,那个当他们孙子都嫌年龄小的孩子面前。却恭恭敬敬的,不敢有半点僭越。
这一切都要从两天前说起。
朱瀚直接剥夺了工部的权利,把燕京皇城建设工程,用招标的方式交给了商人们。
并且,要求工部的匠人们,跟皇庄毕业的学生们一起学习建筑知识,而且还要靠什么工程师证。
这些经验丰富的匠人们,哪里看得上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娃娃?
刘申弘跟张云杰都快把工部的门槛踩塌了,那些老工匠们,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当然,这里面也有对朱瀚不满的工部官员,暗地里使绊子的原因。
两人无奈,只能向朱瀚求助。
只要英王亲自下令,量那些匠人们也不敢违背王爷的旨意。
结果朱瀚非但不忙帮,反而还冷嘲热讽:“本王跟皇兄让你们来燕京,是给你们历练的机会。你们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那本王要你们有什么用?”
“赶紧滚回应天去,在那边老老实实的呆着吧。”
“对了,到时候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本王的学生,也别说自己跟新学有什么关系,本王丢不起这个人。”
他们这些人,接受的可都是朱瀚的新式教育。见识比普通大明人,高出一大截。
而且这个年纪,正是完全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的时候。
被朱瀚这么一激,哪里还忍得住小脾气?
工部不给面子是吧?
直接上门踢馆。
反正他们这些人都是英王带过来的。就算是燕京工部的人,也不敢真把他们怎么样。
原本工部的匠人们并不想应战。
在他们看来,这些皇庄出来的学生,就是一群娃娃罢了。
赢了一群娃娃,有什么可高兴的?
刘申弘跟张云杰两个人私下一商量,直接去找工部的官员。
表示如果他们输了,就去劝说英王殿下改变主意。重新将皇城的建设工程,交给工部来做。
燕京的工部尚书一眼就看出来,他们两个在车虎皮拉大旗。
奈何,这个饵实在是太香。在工部其它官员的劝说下“勉为其难”答应了。
在他们看来,工部的匠人就不可能会输。只是不知道,刘申弘跟王云杰,能不能劝说朱瀚回心转意而已。
工部的官员们都答应了,也就由不得那些普通的匠人反对。
他们自认为阴谋得逞。
却不知道,刘申弘跟张云杰跟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根本就不可能输的的比赛,赌注再大也无所谓。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
在皇庄的学生们,跟燕京工匠比试当天,朱瀚这个英王殿下,竟然也来观战。
张云杰毕竟年轻,这个时候不免有些忐忑。
“师兄,万一我们输了怎么办,难道真的去求王爷回心转意么?”
刘申弘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愿赌服输,既然咱们赌了,自然不可能反悔。”
张云杰立刻苦起了脸:“那我们岂不是坏了王爷的大事?”
“你这小子,读书读傻了么?我们求我们的,王爷答应不答应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师兄……你!”一直埋头读书的张云杰,头一次见识到了成年人的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