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川的瞳孔骤然收缩,沈钰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快速的在他身上点过几处穴位。寒川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动不了了,正当他准备开口说话时沈钰又在他唇上贴上了一道符篆。
这下连话也说不了了。
沈钰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句“得罪了”。接着他直接把人扛起,来到一处茂密的树丛中把他藏在了里面。
寒川被迫躺在草丛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逐渐离自己远去。原以为这是他拙劣的报复手段,寒川心里暗戳戳的骂他是真的太幼稚!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个令他惊悚至极的声音。
“原来是昨日的魁首,沈月尘公子。”
沈钰以一种最轻松的姿态回答他:“大公子认错了,魁首是我堂弟,不是我。”
“哈哈哈”,周淮仰头大笑,说道:“小公子太谦虚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你不想夺魁罢了。”
“真不是”,沈钰对他行了个礼,说道:“昨日在下与晏公子对弈完后确实是精疲力竭了。”
周淮潋了笑,负手问道:“不知小公子来我无尽门的禁地之处,所为何事啊?”
寒川的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原以为这家伙能破开结界是因为术业有专攻。不曾想他的修为竟这么高强。寒川费尽了全力却也只能使手指抽动两下,到底是小瞧无师之巅了。
“打鸟,听闻无尽门有一种叫青蓝鸽的蓝色鸽子,烤起来特别香”,沈钰的手背在身后疯狂的在给青蓝鸽打手势让它走,可它似乎看不懂,以为沈钰要给自己喂小食,还围着他飞了一圈又一圈。
周淮双眼一眯,又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道:“小公子说的不错,此青蓝鸽确实只有我无尽门后山才有。它原先不过只是普通的鸽子,常年吸收无尽门地脉的灵力后,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这种浑身蓝羽的青蓝鸽。”
沈钰的手指都快抽筋了,他嘴角维持着僵硬的微笑,配合他说道:“那无尽门还真是一处灵脉宝地,怪不得宗主与大公子都能长命百岁。”
不知道哪个字眼戳中了周淮,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变得锐利起来,不过转眼又恢复了正常,说道:“那是自然,沈公子脸上的伤不也是吸收了我无尽门风水宝地之精华,所以一夜之间便就好了吗?”
“我脸上的伤好了?”沈钰顿感疑惑,他不敢相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明明记得鼻梁骨的位置最疼的,可这一摸下来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有鼻梁高挑的幅度以及捏上去软软的鼻尖。
周淮的视线落在青蓝鸽上,他抬手一点。只见青蓝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扼住了脖子,瞬间动弹不得。
沈钰的双眸蓦地睁大,正准备出手帮它解困时周淮却翻转了手腕,收回了手。而青蓝鸽惨烈的叫了一声后顿时开始自燃起来。
沈钰张了张口,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逐渐被烈火淹没,最后化成了灰烬随风飘散。
周淮淡然的说:“小公子有所不知,这青蓝鸽肉质虽好。可到底也是变异而成,多食对身体无益,小公子还是少听些坊间谣言为好。”
青蓝鸽的死对沈钰的打击来说堪比寒川刚才对自己说我们互不相识,他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对周淮说:“多,多谢大公子提醒。”
周淮对沈钰的反应很是满意,他走到沈钰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小公子还是快些回去吧。昨夜小公子彻夜不归,沈宗主与夫人都着急坏了。”
沈钰的后背噌一下绷紧,他感受到了一种无声的威胁,立马问道:“他们在哪里?”
周淮笑了笑,说道:“我留他们在无尽门过了夜,现下应该已经起了。我还差人用品质更好的青羽鸽煨了汤,小公子还没用早膳吧?正好可以去用些。”
听到青羽鸽这几个字沈钰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连喉间都变得有些苦涩。可他却只能对周淮说:“多谢大公子美意,我这便回去。”
周淮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沈钰正准备松口气。可谁知周淮没走两步就突然回过头来问道:“哦对了小公子,你可曾见到无尘之境的寒川,寒二公子?”
沈钰故作镇定地假装思考了一会,然后才回答道:“不曾见过,昨日我在这附近好不容易找到了青蓝鸽的巢穴。原本想守株待兔将它们一窝端,不曾想竟不小心睡着了,这一觉便睡到了今早。”
说完他还非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想加深周淮对自己是纨绔子弟的印象。
周淮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的胡茬,说道:“这样啊,那我只好再去别处找找了。他的弟兄很是担心他的安危呢,小公子若是见到他记得让他早些回来。”
“嗯,我知道了。”沈钰苦恼的揉了揉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昨夜风凉,现下有些不适,我去行个方便后立马就回去。劳驾大公子回去时先替我给伯父伯母报个平安。”
“小事小事”,周淮摆了摆手说道:“那我就先行一步,不打扰小公子方便了。”
沈钰躬下身子对着他行了深深一礼,直到他彻底离开沈钰才起身去给寒川解穴。
明明周淮的语气轻松且平常,可沈钰与他对话时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他心底像是被打翻了好几种调料混在了一起,百般不是滋味。
他一边把寒川扶起来一边解释道:“抱歉,事发突然,我不是故意要……”
解开禁锢后的寒川直接起身一拳将他打倒在地,愤愤道:“我跟你很熟吗?轮得到你去逞这个能?”
沈钰顾不上疼,他起身解释道:“寒川我……”
“闭嘴”,寒川很少会这么生气,他的语气很重:“从即日起,我与你就当互不相识,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沈钰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难道一定要把你拖下水你才心满意足吗?”
“你给我听着”,寒川用手戳着他胸口说道:“我不认为我跟你的关系好到需要你来替我承担所有,从开始我就同你说过,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参与进来。”
“我们”,沈钰眸光闪烁,有些错愕:“不是朋友吗?”
“谁跟你是朋友?”寒川一甩宽袖越说越激动,他眉头紧锁,眼眶泛红,他像是把这两天堆积起来的怨气全部一窝蜂的发泄在了沈钰身上,“我什么时候承认过与你是朋友,我平素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狂妄自大自以为是的纨绔子弟。”
沈钰:“你讨厌我?”
寒川:“对,我讨厌你,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你,所以麻烦你以后看见我请务必绕开,我们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