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若曦不禁蹙起了眉头,因为这是寒河第一次敢顶撞自己,寒川还小他可以不计较,但是这寒河……这寒河是怎么回事?
寒若曦又问:“你的意思是你不满为父的所作所为?”
“儿,不敢”,寒河解释道:“可月尘是为救二哥才受的伤,无尘之境岂能见死不救?”
“无师之巅是没有医者了吗?”寒若曦怒目圆瞪的说道:“你当青鸾是什么阶级的医师?还需要黎月来给他治疗?”
寒峰不想他们的误会越来越深,赶紧解释道:“父亲,初泽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他身为无尘之境的三公子,对此事理应有知情权,而松柏在得知来者后该第一时间告知初泽,而不是擅自将人拦在门外,知情不报。”
寒若曦猛一侧首,满脸震惊的看向寒峰愤愤道:“寒清雅,你身为山河月影的宗主,竟也陪着他们胡闹!?”
“大哥并无此意”,眼看着帮自己说话的大哥被父亲训斥,寒河无法置之不理,他反驳道:“大哥只是不想我受委屈罢了。”
“我怎么委屈你了?”寒若曦回过头看向寒河,指着躺在床上的沈钰说道:“不许你跟他来往你就受委屈了?”
“可月尘待我跟二哥很好”,寒河急得眼泪直流,解释道:“您也都看到了不是吗?他待二哥如同至亲,现在二哥病了,他不过是想来看望一下罢了,为何不许他来?”
“你二哥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难道不都是因为他!?”一提到这个寒若曦就更加气愤了,“若不是因为他川儿会在无师之巅跟我唱反调,会有家不回吗?”
“是啊”,要么说人家能讨寒若曦欢心呢,见状寒檀赶紧帮着寒若曦说话,“若不是因为他,少主与宗主的关系也不会变成这样,我等千盼万盼好不容易盼到少主归来,可现在却重病缠身昏迷不醒,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初泽兄你怎么能……怎么能吃里扒外呢?”
“放肆”,寒峰冷目灼灼的看着他说道:“初泽是你能议论的吗?”
“我!”寒檀大抵是没想过温文尔雅的大公子居然会斥自己,他被怼的哑口无言,眸光闪烁,立马向寒若曦求助道:“宗主,弟子绝无此意,还请宗主明鉴!”
寒若曦闻言微微侧首,小声对寒檀说:“不许妄议公子。”
“是”,寒檀只能默默的低下头,小声道:“弟子知错。”
寒河继续说:“可二哥明明变成这样完全就是因为……”
“初泽!”寒峰突然厉声打断他,然后看向寒檀对他说:“你先出去,这是家事。”
“宗主”,寒檀不知所措的向寒若曦投去求助的目光,喃喃道:“我……”
寒若曦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于是温声对他说:“松柏,你先出去吧。”
“是,弟子遵命”,寒檀非常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对着几位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那老夫也出去吧”,黎月转身也想走。
“你有什么好避讳的”,寒若曦对他说:“你已是派中老人了。”
黎月却摇了摇头,对他行了一礼,无奈的说道:“老夫不愿意见到宗主与公子们如此,孤鸿泣,双翼折,老夫的心如碎璃啊。”
寒若曦沉默了一会,还是抬手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说道:“你多想了。”
大门被合上后寒河又继续发作:“二哥会变成这样难道不是因为您吗?”
黎月闻言掀起眼帘看向他,淡声劝解道:“初泽,不可。”
“不,我就要说”,虽然他知道的不多,但寒川变成现在这样完完全全就是因为寒若曦,是他非要寒川去修无情之道。二哥临别前与寒若曦发生过争吵,具体是什么他没听清,但他知道,就是因为父亲他才会去忘川河,于是他说道:“二哥难道不是因为您才去的忘川吗?若非您的旨意,二哥会孤身一人前去忘川这种危险之地吗?”
几人完全没想到他会知道此事,纷纷睁大了双眼,回头看向哭不泣声的寒河,一时间竟没人敢说话。
“我不明白”,寒河摇了摇头,喃喃道:“为什么您非要二哥去修什么无情道,您难道看不出来吗?他这些年过得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快乐,如今他躺在床上久病不起,全都是因为您啊父亲。”
“初泽!”寒峰完全没料到他会知道这些,他赶紧将他掰转过来,打断道:“不得对父亲无礼!”
“凭什么!”寒河已被愤怒冲昏了头,他甩开他,又转过身来对寒若曦说:“我在无师之巅都看见了,月尘待二哥很好,我从未在二哥的脸上见过如此发自内心的笑,二哥在无师之巅过得很快乐。而月尘为了救二哥遭遇了蚀骨之痛,二哥现在病了,他就想来看他一眼为什么就不行!?还不许我跟他往来……月尘又做错了什么?”
寒峰厉声斥道:“寒初泽!”
“你看看你们一个两个的”,寒若曦也百思不得其解,“自从跟无师之巅这小子沾上后一个个的都反了天了!川儿这样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这样!”
寒河眼帘微颤:“我……”
“你是觉得为父对你们不好是吗!?”寒若曦也对他吼了起来,“你是觉得为父还不如他沈月尘这个臭小子是吗!?”
他眼看着寒若曦剑眉倒竖,满脸通红,唾沫横飞,自打记事起,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激动过。
“初泽,这其中缘由我与你说不清”,寒峰赶紧打断道:“但父亲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你我,你不能这样同父亲讲话!”
“咳咳”,一声微弱的咳嗽打断了他们。
几人立马静了下来,寒若曦跟黎月扭头看向床榻上躺着的人。
寒河赶紧背过身去将脸上的狼藉拂去。